看着CBD上空那翻滚的灰黑色绝望气云，林霄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像是饿狼看到了肥肉。那得是多少潜在的“客户”和“积分”啊！
不过，他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那片区域一看就是龙潭虎穴，直接闯进去搞不好会打草惊蛇，甚至把自己搭进去。得有个周密的计划。
他首先想到的是冷锋——异能管理局的特别顾问身份，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有个官方身份做掩护，行事会方便很多。
他拨通了冷锋的电话。
“林顾问？有什么事？”冷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带着公事公办的调调。
“冷队，我发现点情况，可能跟你们一直在关注的‘丧气盟’有关。”林霄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语气明显凝重了些：“具体位置？”
“世贸金融中心，以及周边那片核心CBD区域。”林霄说道，“我观察到那片区域上空凝聚着极其浓郁且不正常的负面能量场，规模庞大，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一个重要据点，甚至……是总部。”
“世贸中心……”冷锋重复了一遍，似乎并不意外，“我们也有所察觉，但那片区域情况复杂，涉及大量普通企业和民众，能量反应又非常隐晦分散，我们一直找不到确凿证据和切入点，无法进行大规模排查。”
“所以，需要有人进去‘看看’。”林霄接话道，“我正好打算去那边……嗯，考察一下市场，拓展一下业务。或许能发现点什么。”
冷锋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林霄的意图。他沉吟片刻：“可以。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企业安全风险评估师’的临时身份作为掩护，并协调物业配合。但注意，没有确凿证据和绝对把握，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发现核心线索，立刻通知我们。”
“明白，我是文明人，只做生意。”林霄笑着挂了电话。
官方掩护搞定！接下来，就是如何精准找到“客户”了。
第二天，林霄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拿着冷锋弄来的工作证，以“寰宇企业安全咨询公司”高级风险评估师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进了世贸金融中心A座，这栋本市最高的地标建筑。
一进入大堂，【灵视】之下，景象便与肉眼所见截然不同。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来往的白领精英们，头顶或多或少的都缠绕着一丝灰黑色的气息，只是远不如外面看到的那么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铁锈和腐败花朵混合的压抑味道。
他乘坐电梯，逐层“扫描”。大部分楼层的气场虽然压抑，但还算正常。直到他来到第38层——“黑曜石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一开，一股远比其它楼层浓烈的阴冷、绝望气息扑面而来！放眼望去，整个楼层的办公区都被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灰黑色薄雾笼罩，每个工位上的员工都像是被抽走了魂，眼神麻木，动作僵硬，如同行尸走肉。他们的头顶，灰黑色气息如同扭动的毒蛇，源源不断地向楼层深处某个方向汇聚。
就是这里了！
林霄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走向前台。前台小姐倒是笑容甜美，但在林霄的灵视中，她身上的灰黑气息最为浓郁，几乎掩盖了她原本的生命光华，显然是个“核心员工”。
“您好，我是寰宇咨询的林霄，与贵司行政部预约了今天的安全风险评估。”林霄递上伪造的名片和工作证。
前台小姐熟练地查验了一下，笑容不变：“好的，林先生，请稍等，我通知行政部李经理。”
片刻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色苍白，同样缠绕着浓烈绝望气息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就是李经理。
“林先生，欢迎，请跟我来。”李经理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林霄跟着他走进办公区，一边假装记录着消防通道、监控探头的位置，一边暗中运转灵视，追踪着那灰黑气息汇聚的源头。最终，他的目光锁定了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标识着“总经理办公室”的实木门。
所有的绝望能量，都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渗入那扇门后。
在李经理的陪同下，林霄装模作样地检查了几个区域。他注意到，这里员工的绝望并非凭空产生，而是源于一种潜移默化的精神侵蚀和精神压榨。比如，墙上贴着“拒绝内耗，拥抱福报”、“今天的泪水是明天的奖杯”等诡异标语；公司的绩效制度极其严苛，充斥着不合理的惩罚条款；甚至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种极低频的声波，不断放大着人们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贵司的企业文化……很独特啊。”林霄若有所指地对李经理说。
李经理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狂热的虔诚：“我们黑曜石致力于帮助员工挖掘自身潜力，拥抱真正的价值。只有经历极致的压力，才能破茧成蝶。”
林霄心中冷笑，破茧成蝶？怕是直接成灰了。
他决定不再绕圈子，必须想办法接触到那个“总经理”。
“李经理，根据我的初步评估，贵司在‘员工情绪压力管理’方面存在极高的风险。”林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种集体性的精神低迷状态，极易诱发极端事件，对公司的财产和声誉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李经理眉头微皱：“林先生有什么建议？”
“我司最近推出了一项针对性的‘员工心理韧性赋能贷’服务。”林霄图穷匕见，开始了反向推销，“我们可以为贵司员工提供一种特殊的‘情绪价值转换’贷款，帮助他们将内心的压力、焦虑、绝望等负面情绪，暂时‘抵押’给我们，换取短期的精神放松和高效工作状态。这样可以有效降低风险，提升效率。”
李经理愣住了，他处理过各种业务，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跑来公司推销“情绪贷款”的？这人是疯子吗？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林霄那平静而自信的眼神，以及隐隐感受到对方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债主的威严），到嘴边的斥责竟然没能说出口。
“这……我需要向总经理请示。”李经理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转身走向那扇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林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弧度。鱼儿上钩了。
李经理进去片刻后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古怪：“林先生，我们总经理……同意和您谈谈。请进。”
林霄整了整衣领，从容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内极其宽敞奢华，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景，但室内却光线昏暗，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背对着门口，坐在巨大老板椅上的人影，正对着窗户。
门在林霄身后无声地关上。
林霄的灵视瞬间开启到最大。他清晰地看到，整个办公室就是一个能量漩涡的中心！海量的灰黑色绝望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入，被那张老板椅疯狂吸收。而椅子上那个“人”，在灵视中根本不是什么实体，而是一团不断扭曲、翻滚、由纯粹负面情绪构成的能量聚合体！其强度，远超之前那个“魅”！
“有趣的提议。”一个沙哑、仿佛无数人低语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从椅子方向传来，没有回头，“抵押情绪？你……是什么人？”
林霄心中凛然，知道碰上了正主。他毫不畏惧地走到办公桌前的客椅坐下，翘起二郎腿。
“一个可以帮助贵司优化‘资产管理’业务的同行。”林霄微笑道，“我看得出来，贵司在‘收集’方面很有效率，但在‘转化’和‘风险对冲’上，似乎手段比较原始粗暴，长期来看，隐患不小。”
那团能量体似乎震动了一下，椅子缓缓转了过来。
“经理”没有具体的五官，它的“脸”是一片不断变化的灰黑色雾气，时而凝聚成痛苦的人脸，时而溃散成扭曲的漩涡。它“看”着林霄，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你能看到？”它问。
“略懂一二。”林霄坦然承认，“如此庞大的负面能量堆积在此，而不加以疏导和利用，就像怀里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旦失控，或者引来某些‘清道夫’的注意，后果不堪设想。”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如同魔鬼在低语：“而我，可以提供一种更高效、更安全的‘资产证券化’方案。将这些难以处理的‘不良情绪资产’，打包成标准的‘金融产品’，由我来寻找下游投资者，分散风险，实现价值最大化。贵司只需支付少量……‘渠道费’。”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只有那绝望能量流动的无声嘶鸣。
那“经理”的能量核心剧烈地波动着，似乎在权衡利弊。林霄的提议，恰恰戳中了它的痛点。它们丧气盟擅长收集绝望，但如何高效、安全地利用和转化，一直是难题。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似乎掌握着它们急需的技术？
“证明你的价值。”良久，沙哑重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试探和贪婪。
林霄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他微微一笑，从怀中（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张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符纸——这是他刚刚花费50积分从商城临时兑换的【低级净化符】的仿制品，效果只有正品的十分之一，但唬人足够了。
“一点小小的样品，可以帮助提纯一小部分能量，降低其‘毒性’。”他将符纸放在办公桌上。
那“经理”分出一缕黑气触碰符纸，符纸上的白光闪烁，果然将那缕黑气中的狂暴意念抚平了一丝，使其变得更为精纯。
“……很好。”经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热度，“我们可以……进一步谈谈。”
林霄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打入了这个邪恶组织的内部。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忽悠时，经理突然话锋一转，那团雾气面孔“盯”着林霄：
“在讨论合作细节之前，为了表示诚意，你是否愿意……先体验一下我们这里的‘特色服务’？比如，感受一下何为极致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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