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指尖还沾着云阶的薄霜，闻言挑眉看向怀里的李悟清，毛茸茸的手掌在他后脑勺轻轻一敲：“你倒还有脸说别人？当年你在狮驼岭偷偷搅扰佛门法会，被如来佛祖的禁钵扣了两天，哭着喊着说里面黑得慌，怎么如今倒敢拿关禁闭当玩笑了？”
李悟清被戳中旧事，耳朵尖瞬间泛红，忙把脸埋进孙悟空颈窝，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虎皮裙：“那不是年少不懂事嘛……”他声音含糊，爪子却攥紧了孙悟空的袖口，“对不起嘛哥哥，我就是见不得你受委屈。下次、下次我争取多扛几天，不让你觉得只有你在吃苦。”
“胡闹！”孙悟空猛地把他从怀里拽出来，火眼金睛里难得带了几分厉色，“你以为禁钵的灼烧之痛、五行山的压身之苦是玩闹？当年若不是师父暗中用真气护住你心脉，你在禁钵里多待一个时辰，修为就得折损十年！”他见李悟清垂着脑袋不说话，耳尖却还倔强地翘着，语气又软了些，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真想证明自己，不是靠硬扛惩罚，明天跟俺去钱塘江边走一趟。”
李悟清耳朵动了动，抬头时眼里已没了方才的委屈，只剩好奇：“去钱塘江做什么？跟白素贞有关？”
“是跟法海有关。”孙悟空指尖凝出一缕金光，在空中划出钱塘江的轮廓，“白素贞虽已上天受封，那法海却还在金山寺作祟。他见白素贞得偿所愿，竟迁怒于江中水族，说凡有灵识的精怪都是‘祸乱之源’，这几日已用紫金钵收了十几条修行数百年的鲤鱼精，再不管管，怕是要酿成大祸。”
“什么？”李悟清猛地站直身子，掌心的随心铁瞬间化作丈二长棍，棍身玄光流转，“这老和尚也太过分了！白素贞的事与旁人何干，他凭什么乱杀无辜？”
可话音刚落，他又忽然泄了气，长棍“唰”地变回短棒揣进怀里，耷拉着脑袋看向孙悟空：“不行啊哥哥，明天真得休息。这半个月先是陪你去斜月三星洞给师父请安，又去花果山处理猴群的事，昨天还帮哪吒修了混天绫，我这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他伸手戳了戳孙悟空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心疼，“西天取经的时候你冲在最前面，当年破天规救紫霞你也一个人扛着，现在还要管法海的破事，你怎么把自己活这么累？就不能歇几天，跟我去凡间吃几串糖葫芦吗？”
孙悟空闻言一怔，低头看着弟弟眼底的疲惫，忽然想起昨天夜里，他起夜时看到李悟清坐在云边，正偷偷揉着酸痛的肩膀。他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李悟清的后背，声音放得温和：“那便歇一日。”见李悟清瞬间亮起来的眼睛，他又补充道，“但只歇一日，后天卯时，咱们准时去钱塘江。”
“好！”李悟清立刻眉开眼笑，伸手勾住孙悟空的脖子，把人往云阶下拽，“那今天咱们就去凡间！我听说临安城新开了家点心铺，桂花糕比广寒宫的仙糕还好吃，咱们去尝尝！”
孙悟空被他拉着往前走，耳边是弟弟叽叽喳喳的声音，掌心触到对方温热的皮肤，忽然觉得，偶尔歇一日，陪弟弟吃块桂花糕，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金箍棒在他腰间轻轻震颤，像是在应和着这份难得的闲适，随他一同踏上了去往凡间的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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