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教室的灯亮得晃眼，睿禾一脚踹开虚掩的门时，柳靖棠正弯腰整理颜料盘。少年校服敞着怀，领口松垮，脸上还带着点没褪去的戾气，身后跟着的阎沧渊穿着规整的白衬衫，眉眼清俊，与这张扬的氛围格格不入——一个是让人绕道走的校霸，一个是被女生偷偷递情书的校草，这样的组合在深夜的教学楼里格外扎眼。

“柳老师，”睿禾倚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那枚美术课代表徽章，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陪我画张画。”

柳靖棠直起身，指尖还沾着青蓝色的颜料，温和的目光里多了丝疏离：“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你该回教室。”

“回教室干嘛？”睿禾嗤笑一声，快步走到画架前，一把抽走柳靖棠刚画了一半的静物画，“看那些书多无聊，不如陪我。”他的动作带着校霸惯有的蛮横，却在抬眼看向柳靖棠时，眼尾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阎沧渊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他知道睿禾的性子，顺毛还好，逆着来只会更偏激。刚想上前打圆场，就看见睿禾伸手想去碰柳靖棠的脸颊，动作带着点侵略性的亲昵。

“别碰我。”柳靖棠侧身避开，语气冷了下来，指尖擦去脸上沾到的颜料，“睿禾，注意分寸。”

这是柳靖棠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睿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画纸被攥得发皱：“分寸？我追你，还需要讲分寸？”他上前一步，把柳靖棠逼到墙角，周身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全校谁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是想让我给你班学生‘提提分’，还是让你这画室换个模样？”

“睿禾！”阎沧渊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力道不轻，“别胡闹！”

睿禾猛地回头，眼神阴鸷地盯着他：“阎沧渊，你敢拦我？”他甩开阎沧渊的手，指尖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别忘了，你是我哥！该帮我，不是帮外人！”

阎沧渊没退，清俊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坚定：“他是老师，不是你能胁迫的。”校草的温润在此刻变成了不容置喙的立场，“你再这样，我不会不管。”

两人僵持间，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清玄霜拿着保温杯站在那里，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扫过凌乱的画室和剑拔弩张的两人，声音没什么起伏：“睿禾，跟我回教室。”

睿禾看到他，脸色更差：“清玄霜，这没你的事。”他最烦这个班主任，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总爱管他的闲事。

“我是你班主任，”清玄霜走进来，站在阎沧渊身边，两人一冷一温，却莫名形成了一种制衡，“你在这儿闹事，就有我的事。”

柳靖棠趁机从墙角走出，整理了一下衣襟，看向睿禾的目光多了丝失望：“睿禾，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这种方式，只会让人反感。”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睿禾心里。他看着柳靖棠的脸，又看看站在对立面的阎沧渊和清玄霜，忽然觉得一阵烦躁。他猛地将攥皱的画纸扔在地上，转身就走，路过阎沧渊身边时，咬牙丢下一句：“阎沧渊，你给我等着。”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美术教室里只剩下三人。柳靖棠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画纸：“谢谢你，清老师，还有阎沧渊。”

阎沧渊摇摇头，目光看向睿禾离开的方向，眼底满是担忧：“他只是……太执着了。”

清玄霜喝了口热水，目光落在阎沧渊脸上，语气依旧冷淡，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缓和：“你这个哥哥，当得不容易。”他放下保温杯，“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也早点回去。”

阎沧渊看着清玄霜的背影，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柳靖棠在一旁收拾颜料，忽然开口：“你对清老师，好像不太一样。”

阎沧渊的脸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没有，只是……清老师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