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夏栖正慢悠悠地把课本叠整齐，指尖反复摩挲着书脊，眉头皱着，还在思考自习课那道压轴题的解法。
旁边的林雨眠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语气里满是雀跃：“栖栖快走！上体育课去——这节女生组打友谊赛，凌栀终于要上了！”
夏栖愣了愣，被她拉着往外走，耳尖悄悄发烫：“大家怎么都盼着看她打球？”
“你没听其他人说啊？”林晓然压低声音，脚步都放快了些，“上周体测她跑八百米，全程没喘气还超了第二名半圈，运球看着也特熟练，都在猜她是不是专业运动员！”
两人刚走到操场边，就见看台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连隔壁班的女生都探着脑袋往球场看。议论声轻轻飘过来：“你说凌栀真有他们传的那么厉害吗？”“不好说，但看她热身那架势，手腕转球都不带掉的，肯定不一般！”
话音刚落，场中央的凌栀随手把校服外套往栏杆上一搭，黑色短袖衬得肩线利落，发尾被风扫得轻扬。她手里转着篮球，慢悠悠走到三分线外，不过是弯腰拍了两下球，指尖灵活地让球在掌心转了个圈，场边的议论声就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她身上。
队友把球传过来时，凌栀侧身接球的动作快得像风，重心一压，篮球在指尖下灵活变向，避开第一个防守的女生时，脚踝轻转，衣摆被风掀起一角，全程没半点拖沓。防守的两人立刻围上来，她却眼神一抬，突然做了个背后传球的假动作，骗得对方脚步一乱，随即猛地加速突破，两步就冲到篮下。
起跳时腰背挺直，长发随动作扬起，手腕轻扬间，篮球擦着篮板边缘稳稳入网，落地时还顺势接住反弹的球，回头冲队友扬眉一笑，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滑下来，痞气里藏着掩不住的利落。
场边瞬间爆发出一阵轻呼，林晓然攥着夏栖的胳膊晃了晃：“我就说吧！果然没让人失望！”
夏栖没应声，指尖悄悄攥紧了看台的栏杆，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原来被所有人期待着的样子，竟这么耀眼。她看着凌栀在球场上肆意奔跑、扬眉欢笑的模样，忽然想起赴宴那天，凌栀穿着精致的黑色礼服长裙，坐在父母身边时，说话温声细语，递公筷时动作轻缓，连笑都带着点克制的端庄，和此刻在球场上张扬耀眼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是收敛了锋芒的、懂事的企业家的孩子，一个是在阳光下肆意挥洒汗水、浑身带着光的少年气模样。夏栖望着场中那个身影，耳尖热得更甚，连呼吸都悄悄放轻了些——原来凌栀藏着这么多面，每一面，都让她忍不住多留意几分。
体育课的哨声落下时，球场边的人群还没散，议论声混着晚风飘过来。凌栀把篮球往队友怀里一抛，转身往看台走，汗湿的发尾黏在颈后，黑色短袖后背洇出一片浅痕，每走一步都带着少年人肆意的朝气。
她刚伸手去够栏杆上的校服外套，就听见身侧传来一声极轻的“凌栀”。
回头时，夏栖正站在两步外，手里攥着一瓶拧开的矿泉水，指尖泛着白，视线死死盯着她的鞋尖，连头都没抬：“刚、刚看你跑了好久，喝点水。”
凌栀愣了愣，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喉结轻滚，忽然低笑出声——声音带着点运动后的沙哑，痞气却比球场上收敛了大半。她伸手接过水时，故意让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掌心，像羽毛扫过：“前桌这么贴心？专门等我？”
夏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攥紧了衣角就想转身走，“我、我只是刚好有多余的……”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轻轻拽住了。凌栀的指尖只碰着她校服袖口的布料，没敢用力，语气放软了些：“逗你的。” 她仰头喝了口水，喉结滑动的弧度落在夏栖眼里，烫得人耳尖更热。
放下水瓶时，话题转得自然：“下午自习课，上次那道函数压轴题，你思路理清了吗？我看你笔记上画了三道辅助线，其实有更简的方法。”
夏栖停住脚步，回头时刚好撞进她的目光——凌栀眉骨上还沾着点细碎的汗珠，眼神亮得像盛了阳光，没了球场上的张扬，反倒带着点认真的柔和。她攥着练习册的手松了松，小声应：“还、还没完全懂……”
“那晚上自习，坐我旁边？” 凌栀挑眉，指尖松开她的袖口，顺手拎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肩上，“我讲给你听，比你一个人琢磨快。”
风卷着远处的喧闹过来，夏栖看着她眼底的笑，喉间发紧，好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凌栀见状，唇角弯得更甚，转身时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来，两人的影子在塑胶地面上，慢慢挨得近了些。
刚走下看台台阶，凌栀擦汗的动作顿了顿，忽然偏头看向夏栖，指尖晃了晃手里那瓶没喝完的水：“我手里这杯水我欠你的，走，小卖部还你点‘利息’。”
夏栖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她拽着往教学楼后的小卖部走——凌栀的手还带着打球后的热意，攥着她的手腕，力度松松的却没松开。
小卖部的冰柜刚被人打开过，冷气裹着甜香飘出来。凌栀松开她，弯腰从冰柜里捞了盒冰镇的葡萄冰，又从货架上拿了袋番茄味的薯片，往夏栖怀里一塞：“这个葡萄冰是刚冻好的，你试试，比汽水凉快。”
夏栖抱着东西，指尖碰到葡萄冰的包装盒，凉得她轻轻缩了缩。凌栀付完钱，拆了薯片的包装袋，递了一块到她嘴边：“先垫垫，刚打完球我都饿了。”
夏栖僵了半秒，还是张嘴咬了一口——薯片的番茄味很浓，甜得刚好。她嚼着东西，抬眼看见凌栀正撕开葡萄冰的包装，指尖沾了点冰屑，却毫不在意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眼睛弯起来：“甜吧？我上次偷偷买过，没敢让我妈知道。”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汗湿的发尾沾着碎光，和球场上张扬的模样不一样，此刻的凌栀，像把藏起的孩子气露了点边。夏栖捏着葡萄冰的包装盒，忽然觉得，这“补偿”的零食，好像比想象中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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