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裹着粉笔灰，软乎乎地盖在课桌上。夏栖指尖压着一本数学竞赛题集，心里悸动不已——昨晚熄了灯，凌栀声音压得像羽毛：“哎，我那道卡住的竞赛大题，明天早自习你教我一下，咱俩对对看思路。”
这话在夏栖心里搁了一整晚，今早起床收拾书包时，她特意把题册压在最顺手的位置，连折角都捋得平平整整。
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透过窗帘的缝隙，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夏栖是被生物钟准时叫醒的。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下铺的凌栀。
她叠好被子，换好衣服，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窗帘，让柔和的晨光溜进一小束。
做完这一切，她才低头看向还蜷缩在被窝里的凌栀。
凌栀睡得很沉，脸颊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长而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均匀。平日里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
夏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凑近凌栀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喊："凌栀，起床了，要去晨读了。"
凌栀没反应，只是皱了皱眉，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像只不愿意醒来的小猫。
夏栖无奈地笑了笑，又喊了一遍："快起来吧，再不起来食堂的饭菜都要被洗劫而光了。"
凌栀的耳朵动了动，但眼睛还是没睁开。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听不清内容，大概是"再睡五分钟"之类的话。
夏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戳凌栀露在被子外面的脸颊。
脸颊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温热。
被这么一戳，凌栀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惺忪迷茫，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才聚焦到夏栖脸上。
"唔……"凌栀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夏栖啊……"
"嗯，快起来吧，不早了。"夏七收回手，直起身，"我去洗漱了，等你。"
凌栀看着夏栖转身离开的背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终于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
"知道了……"她低声应着。
夏栖在洗手间里听着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嘴角的笑意一直没下去。
两人收拾好东西，并肩走出宿舍楼。清晨的空气微凉，带着校园里精心打理过的花园散发的清香。
食堂是一栋独立的小楼，装修得像咖啡馆一样雅致。落地玻璃窗，原木色的桌椅，还有轻柔的背景音乐。
早餐区是自助式的，摆满了各种精致的餐点。
- 西式区：有现烤的可颂、丹麦酥、松饼，旁边放着黄油、果酱和枫糖浆。
- 中式区：除了包子、烧麦，还有虾饺、蒸凤爪、糯米鸡等广式点心。
- 饮品区：鲜榨果汁、现磨咖啡、热牛奶和各种谷物粥品。
夏栖径直走向中式点心区，她想拿一份虾饺。凌栀却轻轻拉了她一下。
“你先找个位置坐下，我去拿。”凌栀说完，不等夏栖回应，就走向了餐台。
夏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凌栀在餐台前忙碌的身影。
很快，凌栀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两份早餐：
- 一笼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旁边配着一小碟陈醋。
- 一杯温热的、上面还飘着奶泡的拿铁咖啡。
- 还有一小份切好的新鲜水果。
“喏，你的。”凌栀把托盘放在夏栖面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夏栖看着托盘里的早餐，心里暖暖的。她确实很喜欢吃学校食堂的水晶虾饺，但她不记得自己跟凌栀说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夏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凌栀。
凌栀正在给自己的咖啡加方糖，闻言动作一顿，眼神有些闪躲，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含糊地说：“哦，每次聚餐都看见你执意要点这个。”
夏栖心里一动，原来她的所作所为，凌栀都记在了心里。
“谢谢你。”夏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饺，小口咬了下去。鲜美多汁的虾肉在嘴里散开，味道一如既往地好。
凌栀看着夏栖吃得开心，自己也拿起叉子，叉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吃完早餐后两人并肩走向教室去。
“嗒。”
橡皮从桌角滚下去，弹在地砖上轻响一声。夏栖弯腰去捡，指腹刚碰到橡胶面，另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贴了上来——是凌栀。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窜到耳尖，夏栖像被烫到似的缩手，肩膀都绷紧了。凌栀却只是把橡皮捏起来，用指节敲了敲她的椅背：“你的。”声音里裹着点没睡醒的懒意，却刚好落进夏栖耳朵里。
凌栀把头探了过去，伸手指了指夏栖手里的那道大题：“我昨天说的就是这道，辅助线怎么画都不对，解法太绕了，看不懂。”
“你看，”夏栖用红笔轻轻在图形上画了一条辅助线，声音压得很低，“其实不用那么复杂，从这个顶点做一条垂线……”
她耐心地讲解着解题思路，凌栀凑得很近，能闻到夏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干净的气息。
平时桀骜不驯的凌栀，此刻却听得格外认真，眼神专注地盯着夏栖的笔尖，时不时点点头，或者提出一两个问题。
“懂了吗？”夏栖讲完一个知识点，抬头看向凌栀，眼睛亮晶晶的。
“嗯，懂了懂了！”凌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之前把方向搞错了。”她拿起笔，试着往下演算，果然思路清晰多了。
看着凌栀茅塞顿开的样子，夏栖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那这一步呢？”凌栀又指着一个步骤问。
夏栖刚想开口，突然注意到凌栀的手指就搭在题目旁边，和她的笔尖离得很近。她的动作顿了顿，耳尖悄悄红了。
凌栀没注意到，还在等着她的解释。
夏栖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小声说：“这一步是利用……”
她一边讲解，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详细的步骤。凌栀看着夏栖认真的侧脸，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过了一会儿，夏栖把练习册推回给凌栀：“你再试试把剩下的做完，有不懂的再问我。”
“好。”凌栀接过练习册，低头做题，嘴角却忍不住一直往上扬。
夏栖转过身，假装继续看自己的书，耳朵却还是热的。她能感觉到身后凌栀偶尔投过来的目光，心里像揣了颗小糖果，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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