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十三年，秋，漠北。
朔风卷着沙砾抽在脸上，像细小的刀子。李熠站在狼居胥山的山巅，望着山下黑压压的北狄大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龙渊剑。剑鞘冰凉，像李璇的手——当年她就是站在这里，手持龙渊剑，斩断了北狄的狼旗。
“兄长，”李昭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他们来了。”
李熠转身，看见李昭阳裹着件玄色斗篷，站在风里。她的脸比雪还白，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昨夜她又咳血了，却瞒着他，只说受了风寒。
“冷吗？”他问，解下自己的斗篷，裹在她身上。
李昭阳摇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他：“御膳房的烧鸡，趁热吃。”
李熠接过，油纸还带着余温。他撕下块鸡腿，咬一口，肉汁混着咸香的酱料在嘴里散开，像极了破庙里那半只冷烧鸡。
“还是御膳房的厨子强。”他把剩下的鸡腿塞回油纸包，揣进怀里，“等打完仗再吃。”
李昭阳笑了，她从斗篷里取出个东西，递给李熠——是那枚刻着“熠”字的纽扣，李璇的遗物。
“母后给你的，”她说，“她说，戴着它，刀枪不入。”
李熠接过纽扣，挂在腰间。纽扣碰到龙渊剑，发出清脆的轻响，像李璇的笑声。
“兄长，”李昭阳望着山下的北狄大军，轻声说，“阿史那云来了。”
李熠点头，目光落在北狄军阵中央的那面狼旗上——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上的狼头狰狞可怖，像极了淑妃临死前的诅咒。
“她来送死。”李熠拔出龙渊剑，剑锋映出他冷峻的面容，“正好，替母后收点利息。”
他转身，对身后的霍去病像（注：此处为小说设定，非历史人物）拱了拱手：“将军，该我们了。”
霍去病像立在山巅，手持长枪，目光望向远方。李熠曾在梦里见过他——那个十七岁就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对他说：“李熠，龙渊剑不是用来装饰的。”
“将军，”李昭阳也对着霍去病像福了福身，“保佑我们。”
风忽然大了，卷着沙砾扑向北狄军阵。李熠举起龙渊剑，高喊：“大周的儿郎们，随我——斩狼旗！”
“斩狼旗！”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李熠率先冲下山，龙渊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李昭阳紧随其后，手里握着枚银针——针上沾着她特制的麻醉药，是用漠北的狼毒草熬的。
北狄军阵乱了。阿史那云骑在马上，望着冲来的李熠，尖叫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箭如雨下。李熠挥剑格开飞箭，剑锋挑断一根又一根狼旗。李昭阳跟在他身后，银针飞出，射中一个又一个北狄士兵的穴位——他们惨叫着倒地，浑身麻木，动弹不得。
“疯子！”阿史那云望着倒下的士兵，眼中露出恐惧，“他是疯子！”
李熠大笑，声音凄厉：“我本就是疯子！”
他冲到阿史那云面前，龙渊剑直指她的喉咙：“阿史那云，你可知罪？”
阿史那云望着他，忽然笑了：“李熠，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北狄的狼旗，永远斩不完！”
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向李熠——是枚铜钱，铜钱上刻着个小小的“煜”字，是李煜的遗物。
李熠接住铜钱，剑尖一送，阿史那云的喉咙喷出鲜血，眼睛瞪得老大，死了。
狼旗倒了。
北狄士兵望着倒下的狼旗，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
李熠站在狼旗前，望着阿史那云的尸体，轻声说：“母后，儿子……替你报仇了。”
他转身，对李昭阳说：“昭阳，我们……赢了。”
李昭阳望着他，笑了。她从斗篷里取出个酒囊，递给李熠：“喝口酒吧，暖暖身子。”
李熠接过，喝了一口——是掺了桂花酒的鹤顶红，甜中带苦，苦里回甘。
他把酒囊还给她：“你也喝口。”
李昭阳接过，喝了一口，辣得皱起脸，却还是把酒囊抱在了怀里。
“兄长，”她轻声说，“母后和父皇，看着呢。”
李熠望着她，笑了。他从怀里掏出那枚纽扣，放在手心——纽扣上沾着阿史那云的血，像朵小小的红梅。
“我知道。”他摩挲着纽扣，轻声说，“母后，父皇，儿子……没给你们丢脸。”
风忽然停了，阳光洒在狼居胥山上，照得满地金光。李熠站在狼旗前，望着山下的万里江山，轻声说：“从今往后，这天下，我李熠——守了。”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鸡啼。
天，亮了。
第十五章·完
伏笔回收与悬念：
1. 狼旗象征：李熠斩断狼旗，象征北狄威胁暂时解除，但阿史那云临死前的“狼旗永远斩不完”暗示北狄残党仍在。
2. 李昭阳的病情：她咳血症状加重，晕倒在战场，被李熠发现病情。
3. 龙渊剑的秘密：李熠在战斗中发现龙渊剑能吸收战场杀气，与时空能量有关。
4. 长乐公主：她在漠北出现，告诉李熠北狄残党准备联合西域诸国再犯。
第十六章预告：《公主病危，疯太子寻药》
李昭阳病情加重，李熠为寻解药，带她前往西域，兄妹踏上未知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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