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中,最大的酒馆西云楼,今日座无空席,说书先生,侃侃而谈,不知道在鬼扯些什么。
“我看甘小侠死了,说书先生也没的说了。”酒馆里的客人,大声嚷嚷道。
“贪财怕死的甘小侠,虽说没什么大本领,逃命的功夫还是有的吧,唉,死了可惜。”
西云楼的说书先生,通常花些小钱,从甘小侠口中打探点江湖消息,在百姓面前装作高人,百姓也喜凑热闹,对江湖发生怪事,颇为好奇。如今又死了一批人,那批黑衣人竟是前几日去了古墓失踪的江湖豪杰。
谁能为他们解开这谜团呢,这些怪事会不会有一天发生在百姓身上?人人惶之。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红袍男子,手上提着一个布袋,只见他胸前头发,黑白相间,那张脸竟是不见岁月痕迹。
他绕过众人,无视他人好奇目光,走至一空位,将袋子扔在桌上,泠泠作响,从里面竟滚出一串洁白无暇的玉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红袍男子正是“玉面狐狸”卫长风,江湖人也称“玉面公子”,此人亦正亦邪,所以也有两个称呼。
看着男子财大气粗,小二哥赶紧上前问道:“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
卫长风看了小二哥一眼,从布袋中掏出一锭金元宝,朗声道:“最好的肉,最好的酒!”
那小二哥看着元宝,双眼露出贪婪之色,忙不迭说着:
“好好好,公子稍等,马上就来!”
酒馆旁人看着卫长风,那双眼睛半眯着,怎的长在一个男人脸上呢!真是媚眼如丝形容最为贴切。细细听他声音竟然也似女儿家,尖声细语。
怪人!旁人暗道。
说书人的声音传到内力深厚的卫长风耳里,他不禁嗤笑。
“这世上定是有鬼的,再不就是有人装神弄鬼,现在表面一套,背后一刀的人,比比皆是。说不定,这恶人就在咱们身边哩。”说书人为了引起大家附和,胡诌道。
有些人嚷着叫道:“说书老头,你莫吓我胆小!”
说书老头哈哈大笑道:“老朽是活够了,死活都不怕。”
卫长风端起茶水,慢悠悠品尝。
少顷,小二哥将酒菜摆在卫长风桌上,点头哈腰,让他慢用。
卫长风端起酒壶,手指纤细修长,洁白如玉。他直接高高举起酒壶,仰头罐起酒来,模样甚是销魂。不知该说他公子颜如玉,还是美人如娇。
他身后一桌,坐着一布衣中年男人,只见他腰间挎着双剑,看着红袍男子,眉头微皱,心里忖道:似也不似?
他端起酒坛走向卫长风,朗声笑道:“兄台不介意同坐一桌吧?”
卫长风看着眼前人,从头到扫尾,慢慢眼角染上笑意:“哈哈,郭兄!”
郭清微微一征,他本是不敢确认,现下看来,是猜对了。
只是卫长风一向喜着白衣,今日一件大大红袍,再加上十多年来,他竟不见老,反而更是玉面可人,怎叫他一眼就认出呢?
“果真是玉面兄!”郭清笑道坐下,将酒坛放在桌上,倒满一杯,便把酒言欢。
二人对饮几杯,卫长风热情不高,淡淡回应着,看似没把郭清当做朋友。
郭清看着对面男子,称赞道:“玉面兄当真是不老容颜,和十年前简直无差别。”
卫长风端起酒杯,透过酒水看着自己的容颜,单手轻轻抚摸起脸颊,慢慢笑了起来,不老之颜,确实如此。
“郭兄,也并无变化。”卫长风道,不过是客套话罢了,郭清额头已布满皱纹,哪有无变化之说,要说没变化也是武功依旧停滞不前。
“玉面兄在开封城多久了,可曾听闻最近怪事。”郭清开始切入正题,直接问道。
“略有所闻。”卫长风闪了闪眸子,端起酒杯喝起来,手指不经意间轻轻抬起。
“郭某百思不得其解,那诡异阵法,几乎让我们全命丧东云山下。玉面兄,对此可有所听闻。”郭清询问道,希望能得到一丝线索。
“这个嘛,我曾经遇到一苗族女子,她精通百种阵法,其中有一种与市井传言颇有相同之处。”卫长风食指轻敲桌面,言语之间藏着一股神秘。
“哦?那女子现在何处?”
郭清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如果寻得此女子,说不定能解开疑团。
“死了……”卫长风淡淡说道,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笑容,无人发现。
郭清闻言,神色失望道:“可惜了,那玉面兄可知是什么阵法?”
“只是听说,不曾见过,亦不曾了解。”卫长风遗憾摇头,饮了几杯酒,便起身欲告辞。
郭清本欲留他与李公子,马家小姐共同商讨一番,不过见他似有事,便作罢,只是问道:“玉面兄现住何处?”
“哈哈!”卫长风笑道,姿态颇为妖媚。他以手洋装掩着嘴,悄悄说道:“烟花之地,乃我常去之处。”
郭清闻言,笑意有些尴尬,看着他走出门去,心中忖道:还是一副风流狂少模样。
郭清拿起桌上的酒坛,猛罐了几口,走出客栈,只感到寒风刺骨,怕是又要下雪了。
他看着身上棉衣,单薄破旧,叹了口气,紧紧拢了拢衣袖,往城南方向走去。
卫长风,不老容颜,喜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