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菉寂静结印封下,我自知一切事项已完成,强撑的一口气终于可以咽下,于是再无顾虑的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难得,睡梦中我竟梦到了那白眼狼桃妖.
他毕恭毕敬伏首拜之,惨白无生气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更显凄美,他启唇道:“夜公子的恩情在下自知无以为报,临行前愿为夜公子祈福,愿公子毕生风调雨顺,幸福安康.”
我抚了抚袖,淡然接了他这祈福.
他已失了神的身份,再祈福也只能徒个好盼头.
语毕,他笑笑,身影渐渐淡褪,笑意翩翩,竟是孑然一身而去的模样.
我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他:“这一世,你对夭儿,可曾真的动过心动过情?”
他一愣,笑意不减,却只是不徐不急吐出八字:“若未心动,何必当初.”
我记起了那一日,当着他的面冷声质问的那八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毕竟只是这迷局的旁观者,迷局中人的心情我又怎会切身体会到?
我又想起那句话来,一树桃花要等到桃之夭夭,是一生一世,毁掉它,却只是片刻惊动.
确实是这个理.
梦阑珊尽处,鼻息间暗香浮动,眼前又是绯衣女子的脸.
“夭姑娘怎么是你?”我脱口而出.
她愈矩的覆上我的头,忧心忡忡来了句:“烧的不轻.”
诚然,我此时头痛得紧,四肢无力,只觉一团浆糊,指尖的伤口已结痂,不再刺痛.
“那堂下是……”
忽而一人劈身而来,颈侧一痛眼前一黑,对不住我又晕了.
叶泽揉了揉方才劈出的手,默然掏出袖间折扇,不紧不慢打开,不紧不慢扇了扇,不紧不慢讪笑道:“我觉得应该找个大夫看看……”
暗红扶额揉着太阳穴痛心道:“对不起对不起瞅着您老人家正巧路过便又把您老人家折腾来了,也是奈何我这人也没别的什么好处就是心太善,尽管如此他设的结界我还是解不开……”
叶泽轻咳一声:“放在他手下的那个前些日子要烧客栈现在又突然失忆的姑娘……?”
“哦,她啊,已经被人安抚着离开客栈了,只是她现在谁都不认识,疯疯傻傻的可有些吓人,”暗红继续揉着头,无可奈何唏嘘不已,“换得这么个下场,到头来也只是说书人口中的一个人名罢了……”
叶泽默了默,继续摇着扇,抬手将先前斟好的茶倾杯饮尽.
风无声过,庭院有花瓣翩然飘落,翻动话本子书页几卷,墨迹已干清清秀秀写着二字――“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