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阴，天上的乌云堆积在一起，一大块，一小块，光透过几处薄弱的云层细细的撒下来。
堂内，顾泽椽闲适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朱雀面具。面具栩栩如生，朱雀的头昂扬，脖子刚好能遮住眉毛，翅膀伸展，和脖子之间的空隙露出顾泽椽的眼睛，翅膀连接身体，遮住顾泽椽的鼻子和脸颊，另一支翅膀将额头遮的严严实实，与尾部的羽毛结合，空隙间又是顾泽椽的另一只眼，性感的薄唇和下巴暴露在空气中。淼儿站在一旁，恭敬的低着头，一动不动，宛若是一尊雕像。
约莫午时，高望才到来，喘着粗气：“难得天气才暖和些，这又阴了。可是折腾老朽的老骨头咯。”
顾泽椽闻声，张开了双眼：“高员外既然到了，那就开始吧。”挥手示意淼儿。“高员外请坐。”
片刻后，淼儿端来两杯温茶：“员外请用茶，坊主请用茶。”摆好茶杯，又退身下去。
高望连声道谢：“多谢多谢。坊主真是周到。”
顾泽椽：“高员外喝茶，喝完后即可开始。”
高望仰头饮下：“开始吧。”略微回味，苦涩，甘甜，还伴着些咸，像是海水，又像是眼泪。
顾泽椽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只有一点点的红色粉末。倒进香炉内，起火焚烧，片刻间，一丝丝白烟缓缓升起，在离开香炉的瞬间又极快的钻进高望的鼻子里。
高望觉得烟有些香，还有些腥，闻着闻着便觉得头晕困倦。眼前昏花。闭上眼睛。又听到吟唱声。
正是顾泽椽的吟唱声，嘴里念着，一个一个的字音吐露清晰，却什么也听不懂。
淼儿进来，递上顾泽椽的竹笛。顾泽椽依旧不停，接过竹笛就吹奏起来，一曲《鲛人泪》哀伤而婉转的飘洒出来。进入高望的梦境。
一曲作罢，顾泽椽已是冷汗连连，香炉里的烟还在升，顾泽椽深吸一口烟，烟雾瞬间消散，一丝不剩。之后顾泽椽看起来好了许多，冷汗也退了去。
顾泽椽开口：“高员外，在这个过往里，不要试图改变任何东西。”
顾泽椽又用自己没喝的茶画一个字符，挥手，这字符便飘至空中，字符融合，分散。顾泽椽将剩余的茶尽数泼向字符，这些水全部融合，融作了一个鲛人模样，鲛人张眼，望向四周，看见高望，挥起手臂，便要冲上去，却发西动不了动不了。
顾泽椽开口：“去吧。”
鲛人便飞冲过去，顾泽椽眼底一暗，以笛为剑，砍下了鲛人的尾巴。鲛人尖利嘶嚎。却被顾泽椽一个猛拍，跌进了高望的身体里。
砍下的鲛人尾，又化为水，漂浮融合，顾泽椽咬破舌头，喷一口舌尖血上去，水慢慢的稳定下来，在空中呈现着高望的所见。
淼儿拿起早已备好的膏药，到顾泽椽面前：“坊主，请张口。”
顾泽椽张开唇，探出舌尖，淼儿用木匙刮一些膏药，涂在伤口，用夹子夹起一旁的紫皮参片，顾泽椽抬舌，让淼儿将参片放在舌底。
转头看向往生镜（茶水融成的镜子），看着镜中的人，顾泽椽头痛欲裂，镜中那人的脸，好熟悉却有不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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