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灯管滋滋作响，像垂死的萤火虫。
王一博脱掉浸透血的衬衫时，肋间的伤口已经凝了一层暗红的痂。他咬着绷带一端，粗暴地缠紧，酒精棉擦过翻开的皮肉时，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没出声。
肖战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轮廓，以及身后王一博绷紧的脊背——那里有一道陈年的弹痕，形状像个月牙。
“你以前中过枪。”
肖战突然说。
王一博的动作顿住。他抬起眼，从镜子里对上肖战的视线。
“金三角，7.62毫米，贯穿伤。”
“不。”
肖战的嗓音很轻。
“是9毫米，近距离射击。”
空气凝固了一瞬。
王一博缓缓直起身，酒精瓶在他手里攥得咯吱响。
“你怎么知道？”
肖战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王一博后颈那块淤青上——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针孔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紫。
“抑制剂代谢周期是72小时。”
他忽然说。
“你少吃了两颗糖。”
王一博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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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前，他们从排水道撤离时，肖战的高烧来得毫无预兆。
他的体温升得极快，皮肤烫得几乎灼人，呼吸却冷得像冰。王一博拖着他躲进这间废弃的安全屋时，肖战的意识已经模糊，指尖却死死扣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别…打第三针…”
他在昏迷中呢喃，声音嘶哑得不像他。
“会…忘掉…”
王一博僵在原地。
这个词汇像一把锈刀，突然撬开他记忆里某块封死的铁板。三年前那个被强制终止的卧底任务，毒枭实验室的蓝色药剂，以及…档案里被涂黑的那个代号。
“知更鸟计划，第三阶段，记忆覆写。”
他猛地扯开肖战的衣领。
锁骨下方，那个S-710的烙印边缘，有一串极小的数字——**0910**。
和他吊坠里藏着的存储卡密码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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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醒来时，嘴里泛着血锈味。
他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舌尖抵上去，能摸到细小的裂口。安全屋的沙发上扔着染血的绷带，而王一博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捏着那枚弹头吊坠。
“你记得多少？”
王一博开门见山。
肖战缓慢地坐起身。高烧后的肌肉像被拆散重组，每一寸都泛着酸疼。他看向窗外——暴雨已经停了，月光渗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惨白的线。
“足够多。”
他最终说。
王一博冷笑一声，突然把吊坠砸在桌上。弹头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微型存储卡。
“那这个呢？”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你记得这个吗？”
肖战的视线落在存储卡上。他的呼吸很稳，但瞳孔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2019年10月，金三角，‘知更鸟’计划最终阶段。”王一博一字一顿。
“你是实验体，我是执行者。”
“然后呢？”
肖战轻声问。
王一博的指节捏得发白。
“然后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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