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储卡插入读卡器的瞬间,安全屋的电脑屏幕闪过一片雪花噪点。
王一博的指节抵在键盘上,青筋突起。肖战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呼吸平稳得像台精密的仪器,但袖口下的腕骨绷得发白。
视频跳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静止了。
画质很差,像是被反复转录过无数次。镜头对准一间纯白的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绑着一个人——
年轻了至少五岁的肖战。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实验服,黑发被汗水浸透,贴在苍白的额头上。镜头外有人用英语快速报出一串数据:“S-710第三阶段,记忆覆写准备,实验体编号0910。”
王一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认得这个场景。三年前他作为卧底潜入毒枭集团时,曾被带去参观过这个实验室。当时带路的人说——
“这里生产的不是D品,是武器。”
视频里的肖战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束缚带在他手腕上勒出血痕。他喊了一个词,但因为音频损坏,只能看到嘴唇在动——
“黑隼。”
王一博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他在卧底任务中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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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的手突然按在键盘上,强制暂停了视频。
“够了。”
他说。
王一博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认识我。”
这不是疑问句。
安全屋的灯光在肖战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他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但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2019年10月15日,金三角,湄公河畔的废弃制药厂。”肖战的声音很轻,像在念一份尸检报告。
“你穿着黑色战术服,右肩有火焰纹身,弹匣里少了两发子弹。”
王一博的血液结冰了。
那天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知更鸟计划”的实验体。也是他任务失败,导致十二名战友牺牲的夜晚。
“你不可能记得。”
王一博的声音嘶哑,
“他们给你打了三针S-710,记忆覆写率应该是100%。”
肖战抬起眼。
他的虹膜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褐色,像是被漂洗过的琥珀。
“除非,”
他说。
“我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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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
视频自动跳转到下一段——这次画面更模糊,只能看到两个人在实验室的角落里低声交谈。其中一个是年轻的肖战,另一个……
王一博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他自己。
三年前的王一博穿着毒枭集团的制服,正把什么东西塞进肖战手里。两人交谈的音频完全损坏,但能清晰地看到王一博最后做了个手势——
右手握拳,拇指在食指第二关节上叩击三下。
这是他们缉D队的紧急联络暗号。
“不可能……”
王一博的指节发白。
“我从来没有——”
肖战突然咳嗽起来。
鲜血从他指缝间溢出,滴在键盘上,像一串暗红的密码。王一博下意识去扶他,却在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被烫得缩回手——肖战的体温正在飙升,和排水道那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