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冷风依旧刺骨，不知道是不是田柾国说要有东西给她，才让方米觉着回家有些盼头。她掏出手机，干冷的风吹得骨节发疼。柾国留言说今晚要去同学家补习，估计要留宿，准备好的东西已经放在门口。方米还是下意识地看向空空如也的对面，一根电线杆，一盏灯光微弱的路灯。

她闷头往右走，将脸护在围巾里，好抵御些寒冷。下班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了很多，将近十一点，有些日子经常要忙。早点回去洗洗睡，还有迫不及待想看柾国给的东西，方米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种想法作祟，让她抄了那条近路。

这儿的地有许多羊肠小路，窄得只容两人，黑得可怖，又没有监控。从饭店到方米家，有一条直通的小路，大约走个十分钟就能到。她把手揣进衣兜，迈进黑暗的巷子，感到不安，还是鼓着勇气往里走。

一般来说，遇上深夜回去，大路往往是最不安全的，地痞流氓出没在那时候，反而小路无人问津。方米回去的晚自然要走小路，她怕的不过是黑。黑暗能让人联想到很多，什么鬼什么杀人犯。因此脚步急促，走的也就快些。还没来得及察觉到什么，就听到钝声，像是手臂锤向墙，接着酒瓶砸过来，冲力随风咻得一下袭向方米后背。她唔了一声，又因着走的急，差点要站不稳，猛地往前踉跄几步。涌进胸腔的气体有浓烈的血腥味，又疼又冷。

“呃啊……”一阵呕吐声，醉醺醺的气味飘过来，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别跑，我看到你了。”

方米顿时僵直身体，不敢乱动。巷子里酒瓶子骨碌骨碌滚远，方米听着那个声音不禁有些绝望，头顶看不到一丝光亮。她就算跑，也跑不过这个人的。这儿片有名的混混，见了他要绕道走。前不久还不听说他管的歌舞厅被警察端了几家，估计也是刚放出来，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

虚浮的脚步宛如地狱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方米的神经上。她在算着，今晚怎么安然无恙，受点皮外伤不要紧，就怕醉酒的人没有理智。

“算你识相，哟，还是小妞儿呢。”

脸被脏手摸了下，还没躲就被啪得扇过去。脸疼得火辣辣，只能听见嗡嗡声。这还不够，领子被混混揪起，手无束缚之力地等着下一步动作。他狠劲松开，将方米甩开，脊梁撞向墙，疼得咧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踏马的是木头么？！连叫都不会？？？”

“啧，就说你眼熟，不就城北那克星，是你吧？”酒瓶子一下又一下打着肩膀，方米咬牙，闷声不吭。这些人就爱看别人的惨状，越不吭声他们越觉得无趣。

“你是不是姓方？”他冷笑：“怎么，瞧不起我啊？”

又是一巴掌下去，这一下是卯足了劲去打的，让她头脑开始发昏，鼻血流到嘴里。

“不讲话，不讲话就使劲扇你，扇到讲为止。”

“……”

方米发懵，但还是察觉到了危险。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她被这么一弄，反而累到极点，感觉那股颓性又上来，强占了躯体。感觉自己离死不远，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比现在要好很多，起码不用考虑温饱。

混混大概是觉得她太木，啧了一声，粗暴地拽头发，像拖麻袋一样把方米往里头拖。他神志不清，但那龌龊的事还不忘。觉得差不多了，就把人丢，掀起上衣方便解腰带。身形微晃，砰得横来一脚，把他踹很远。剃光的头直撞到棱角，倒下去立马不省人事。

方米眨了眨眼，泪花流出来。许久她嘶哑着嗓子叫那个人的名字，后面的话咽在心里。

“金泰亨……”

你不是说会保护好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