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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令一座被迫噤声的蒸汽之都从冰封之中解放、再度在震耳轰鸣中发出它的尖啸?
严寒把这座城市冻结太久了。昼与夜的温度几乎从未升到零度以上,寒风肆意地吞噬了一切,留下饱受折磨的人类作为这场大自然娱乐节目中的一部分。往日繁华的蒸汽之都不再有浓烟从燃烧着烈焰的熔炉之上飘逸而出,猩红色的火焰在寒冷中逐渐凋零。等到了火炬湮灭最后一点星火的那一刻,这座流浪汉们曾经的避风港便会化作容纳了他们的坟墓,把这些苦苦挣扎的人类以及他们天真而又愚蠢的祈愿一同埋葬。
可笑的是,唯一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希望却被当作禁忌般严加看管,遵循世代流传的古板条规将希望囚于高塔之上。我听见远古深渊里传来的不甘怒吼:被封冻的邪眼隐藏了无尽的疯狂,它渴望被释放,如同潘多拉的魔盒时刻引诱着人去打开、释放里面的罪与希望。邪眼是唯一能重新将火炬点燃的存在,没有任何力量能替代它——也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它。人类畏惧于它的力量,由奇人异士组成的冒险团由此而生,将封存邪眼作为世代相传的使命。瞧瞧这支奇异的队伍,打扮刻意的团长用光与影构造的幻觉企图包裹自己,却藏不住那贪婪的占有欲念从他眼底蔓延而出。在阻止他人夺取邪眼这一事上他意外的坚定,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其中他的私欲和使命感又各占多少。
那么要用什么来重燃火炬?用人们口中虚伪而不切实际的希望,还是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所谓理智?我嗤笑,对冒险团的领导者抱有十二分的轻蔑。没有人能在失去火炬的严寒极地里生存下去,在终结降临之前,理智与祈祷如何能化为薪火燃烧出希望!这只是懦弱者的借口。……可笑又可悲的“匣中人”。不光是这位伟大的团长,许多躲藏在这座城市的缝隙里苟活的人类也是如此。我如此厌恶这些和被斩去手脚、毁去双目无异的愚昧特征: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龟缩在用幻觉与美梦堆砌的温柔乡里,浪费着生命与时间。这与一步步踏入终结有何不同?不过是披上了悲惨的外衣,继续发出软弱的呻吟罢了。逆来顺受的羔羊连被怜悯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的毁灭早已是必然,而这座城市却并非如此。
我不愿接受这个“必然的终结”。要如何改写?剧本需要额外出场的“特殊嘉宾”。它在呼唤我——来自远古深渊的诱惑在散发着令我陶醉的疯狂。只有打破寻常才能换来转机,而疯狂则是对此行为的定义,那么就让我来当一个“背叛者”!希望被深渊藏在了最底,而我欣然乐意奔赴。我深知如果揭开那一层封印,沸腾的深渊将变为不受任何控制的最大变数,足以令整个蒸汽之都燃烧、燃尽一切!而寒冷将被未知替代,沉寂和冰冷会伴随颠覆一切的降临而消逝。我无比期待这个结局,壮烈而美丽的疯狂如罂粟般使人上瘾,又有谁能舍弃这份轰轰烈烈的改变,去坚守孤寂无声的寒冷?
但时机未到。盗取希望的火种并非易事,我需要一个助力——或许隐藏在阴沟与黑暗里的怪客会对这个改写之后的剧本产生浓厚的兴趣。而我,未来的“邪眼寄主”,将会以导演与主演兼一身的身份隆重登场!请以复苏的深渊珍宝作为最佳剪彩。
杰克·本体时期为与蒸汽朋克会面之前。
杰克·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