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春日

姜晴恬手中的汤勺“铛”地滑落。

王俊凯弯腰去捡，后颈未消的过敏红痕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王俊凯“早晨雾大，怕有人着凉。”

保温桶盖掀开的雾气漫过母亲审视的脸，桶底露出一沓捆好的中药包，标签上主治症状赫然是“花粉过敏”。

苏雯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苏雯“王老师连编剧家人的药都准备好了？”

下午拍摄急诊室戏码，监护仪警报被调高了三倍音量。

姜晴恬给母亲系参观证时，王俊凯正调试除颤仪道具。

王俊凯“电压不稳，”

他转向电工，

王俊凯“和上周编剧室跳闸时一样的问题。”

金属电极板映出姜母骤然抬起的脸——姜晴恬小说处女作发表时，家里电路也被贺喜花篮压垮过。

导演“Action！”

场记板砸碎窃语。

王俊凯按剧本冲进抢救室，白大褂下摆扫落护理车上的病历夹。

泛黄的纸张散开，某页诊断书上印着淡去的奶茶渍——和当年姜晴恬签售时弄脏的样书污痕如出一辙。

镜头外突然爆出苏雯的惊叹：

苏雯“这诊断书是原件？”

聚光灯下，王俊凯俯身去拾的手顿了顿。

姜晴恬冲进布景区抢在镜头前收纸页：

姜晴恬“道具组失误，这是存档版。”

母亲捏着她后颈的手突然收紧，幼时每次撒谎都会被人捏的这个位置。

夜戏开拍前，姜母把女儿堵在化妆镜前：

万能龙套“那个除颤仪编号尾数712——”

姜晴恬“是开机日期。”

姜晴恬沾着粉底液的棉签掉落。

镜面倒映着母亲发颤的手指：

万能龙套 “你爸当年追我时，也记错我生日闹过笑话。”

隔音门外，王俊凯背台词的声音隐约飘来，病危台词精确复刻小说第58章第三段。

更衣室突然断电的刹那，姜晴恬被揽进带着药膏薄荷香的怀抱。

黑暗中王俊凯的唇擦过她耳际：

王俊凯“伯母包里的当归放太多，你喝了又要失眠。”

监测仪红光扫过他口袋里露出一角的便签，上面是她熟悉的字体——昨夜批注剧本时随手写的[忌当归]。

备用灯亮起时，母亲手里的参观证飘落在地。

证件照上的姜晴恬扎着高中马尾，背景是当年签售会场馆的巨幅海报。

深夜收工时雨又下起来。

王俊凯撑着道具伞送母女俩到车前，伞骨突然卡住车门。

姜母坐进驾驶座时突然开口：

万能龙套“王先生知道吗？晴恬写沈星晚化疗那章时——”

王俊凯“在社区医院打了三天吊针找灵感。”

王俊凯的伞面忽倾向车窗，

王俊凯“高烧时总把输液管缠成手链。”

他掏出的薄荷糖罐里，小半罐缠绕的输液管贴纸泛着陈旧的黄。

雨刮器摆动的阴影里，姜晴恬看着母亲的手缓缓松开方向盘。

车载广播恰好切到八年前金曲，那年签售会上王俊凯唱过这首歌的片段。

万能龙套“明天拍外景要穿足保暖。”

母亲终于摇上车窗。

尾灯红光照亮王俊凯从戏服口袋掏出的暖宝宝——印着姜晴恬处女作里的经典台词：

[你是未完成的春日。]

保姆车碾过水洼驶离片场，王俊凯的伞却仍在姜晴恬头顶。

他腕间监测仪显示心跳数跳上132时，片场楼顶探照灯突然扫过，照亮两人脚边积水里浸泡的半张纸。

那是今晨被资方碾碎的樱花分镜图，湿透的墨迹间隐约可见十年前她写在书页边的批注：

[他看镜头时像在看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