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恒又倒了一杯酒,朝白洛道,“这酒,敬永乐公主。”
“合该我敬您才是。”白洛也续上酒,举起酒杯,真诚道,“多谢刺史为㮶州、为大唐所做的一切,永乐感激不尽。”
“公主言重了,这是我分内之事。”公孙恒摇着头笑了笑,想起白洛与阿诗勒隼谈的条件,嘴角的笑意又消失了,“倒是公主……”
他说着,却久久没有尾音,最后只沉沉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不论在何方,公主定要保重身体。”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话,终于也引起了刺史夫人的注意。
她看了眼公孙恒沉重的脸色,又结合他方才一直在交代一些事情,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刺史放心,永乐会的。”白洛说完,便举杯一饮而尽,垂眸掩去眼底的悲伤,不再言语。
…
饭后。
“刺史,独留我和清和下来,可是还有其他事要交代?”李长歌看着公孙恒道。
“永乐公主、李都尉,请坐。”公孙恒道。
“请。”秦老也示意道。
二人一同坐下。
公孙恒坐在二人对面,将一个盒子推到李长歌面前,“这里面是㮶州城的布防图,所有的库存物资、大小粮库、以及财库,全部都有清楚的标明。”
他说着,又从身侧拿出虎符递上,“而这个令符,有了它,你便可调动㮶州城的守军,以及我刺史府的一干人等。”
李长歌觉察出不对,蹙眉道,“刺史为何要给我这些?㮶州守兵全听刺史指令,今日将兵符交予在下又是为何?”
“㮶州城守军只奉刺史之名,那是因为一直有我这个刺史在。”公孙恒笑了笑,道。
“刺史,这是何意?”李长歌总算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微愣和不可置信。
“我已经决定了,明日开城献降。”公孙恒没有再隐瞒,直白道。
李长歌愣住。
“阿诗勒隼也已经答应了我,会保全全城百姓的性命。”公孙恒继续说道。
李长歌深知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公孙恒笑了笑,“代价…就是要带上我这颗头颅……”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后看了眼白洛。
白洛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李长歌。
公孙恒一顿,很配合的没有再说下去。
李长歌闻言着急道,“刺史,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她又抓住身旁白洛的手,“况且还有清和,我和清和一定会想到办法,是不是,清和?”
她看着白洛,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看着白洛沉默的样子,她心下更慌,“清和?清和,你说话啊……”
“长歌。”白洛闭了闭眼,还是残酷的说出了事实,“这就是目前唯一的万全之策。”
李长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清和,你怎么能……”
“这么多年,阿诗勒部从来没有占据过㮶州城。”公孙恒打断她,道,“所以,于㮶州城守军而言,只要我还在,他们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投降的。”
“可于阿诗勒部来讲,我守卫边关多年,他们的大可汗吃过我无数的败仗,对我早已是恨之入骨。”
“现在,唯有献上我的首级,才能够消除他的疑虑和积怨。”
“也只有如此,才能够换来全城百姓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