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连天,不知不觉,已是冬日。白雪覆了京城,一眼望去,天地一色的白,景阳宫中,却是一色的红。红色的鞭炮噼啪作响,爱新觉罗·永琪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坐在内院之中,盯着窗上贴着的红色喜字出神。一只手拍在他肩上,笑道。
爱新觉罗·永瑢“五哥,怎么了?”
爱新觉罗·永琪如梦初醒,回头望着自己的弟弟。
爱新觉罗·永琪“永瑢。”
爱新觉罗·永瑢年轻英俊,容貌有几分酷似爱新觉罗·永琪,却显得更单薄些,透着一丝书生意气,他笑道。
爱新觉罗·永瑢“五哥,今夜是你新婚之喜,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儿?”
爱新觉罗·永琪茫然道。
爱新觉罗·永琪“我、我不知道。”
爱新觉罗·永瑢奇怪地望着他。
爱新觉罗·永瑢“你是不是欢喜得傻了!快回去吧,新娘子在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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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哪来世外桃源,爱新觉罗·永琪被爱新觉罗·永瑢寻到之后,几乎是被他一路推着,回到洞房,房门在他身后关上,他脸色发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红色的盖头,红色的喜服,红色的新娘。喜娘捧着一杆称杆过来,笑道。
喜娘“新郎官,快揭盖头吧。”
爱新觉罗·永琪慢慢伸手接过称杆,他的手握过枪,拿过剑,却没料到一杆小小的称杆,比枪更沉,比剑更重,他几乎拿不住。称杆伸进盖头底,慢慢将盖头挑开,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娇容来。欣荣本就姿容秀丽,如今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更是艳若桃李,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想要一亲芳泽。唯独爱新觉罗·永琪,见了她的一瞬间,脸色更加苍白。欣荣低着头,没见着他神色的变化,喜娘看见了,误以为他是有些过于紧张,也没太过放在心上,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竿,将盖头撑至房檐上,喜娘高声道。
喜娘“称心如意,步步高升!”
按照程序,爱新觉罗·永琪这个时候应该坐到欣荣身边,可他半天没一点动静,木头人一样竖在原地,喜娘只好过去提醒他。
喜娘“新郎官,您得坐到这儿!”
爱新觉罗·永琪楞了一下,回过神来,颇为不情不愿的挨着欣荣坐下。喜娘走过来,将他们两个的衣襟相搭,放上炕桌,炕桌上是子孙饽饽和长寿面,喜娘口中吉祥话不断。
喜娘“祝愿二位吉祥如意、福寿双全!”
婢女们也都七嘴八舌。
珍珠“是是是,早生贵子!”
宫女1“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宫女2“多子多孙!百年偕老!”
一片嘈杂中,喜娘端着盘饽饽过来。
喜娘“用饽饽!”
她先是拿着只饽饽,喂到欣荣唇边,欣荣轻轻咬了一口,朱唇在雪白饽饽上留下一道胭脂红印,喜娘笑着问她。
喜娘“生不生?”
欣荣红着脸道。
欣荣“生,生。”
众人拍手欢笑。喜娘又拿着手里的饽饽去喂爱新觉罗·永琪,喂到一半,爱新觉罗·永琪忽然起身推开她,朝外面冲了出去。“呕——”先是饽饽,然后是之前饮下的酒水,腹中之物尽数顺着他的喉咙涌出来,好半天才吐了个干警。等到爱新觉罗·永琪扶着墙,重新站直,新房里已经是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惊讶困惑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会这样痛苦。
爱新觉罗·永琪“都下去。”
爱新觉罗·永琪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声音沙哑,将所有人都斥退,然后慢慢坐到椅子里,望着对面坐在床沿的欣荣。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几乎无法逾越的距离。良久,欣荣犹犹豫豫的试探,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欣荣“永琪,你是不是……很恨我?”
爱新觉罗·永琪一楞,令妃的警告自他耳边响起。
令妃“永琪啊,我很害怕,你会后悔一生。”
爱新觉罗·永琪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说服自己。
爱新觉罗·永琪“不,我不恨你。”
听了这话,欣荣松了口气,露出温柔笑容。
欣荣“我爱你,哪怕明知道你爱着她,我也愿意嫁给你!永琪,只要能成为你的妻子,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痛苦都能忍受。”
爱新觉罗·永琪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叹了口气,拿开她伸过来的手,轻声道。
爱新觉罗·永琪“欣荣,从你逼迫我娶你开始,这也就是你在这深宫当中另一个悲剧的开端。”
欣荣“为什么?”
欣荣惊愕抬头,眼角凝着一颗泪珠,痴痴看着他。
爱新觉罗·永琪“嗯,我是娶了你,但我不会对你负责。小燕子才是我非娶不可的人,要一生相守的人!你除了得到五福晋这个身份,其实一无所有……”
爱新觉罗·永琪麻木地说着。
爱新觉罗·永琪(独白)他跟紫薇晴儿等人都曾劝说过她,是她一意孤行要嫁给他,如今这样的局面即不是他所想的,应该也不是她所要的吧,但又怪得了谁呢!?
顿了顿,他低声道。
爱新觉罗·永琪“我曾……就已经明确的告诉过你……”
欣荣抬手按住他的唇,轻轻摇摇头,温柔道。
欣荣“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没有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等,等多久都没关系,永琪,我愿意等!”
爱新觉罗·永琪(独白)同样的话,他也对小燕子说过……
爱新觉罗·永琪竭力压制着心痛,试图对她笑,那笑容却如饮尽世间所有苦酒般苦涩。
爱新觉罗·永琪“是吗,欣荣,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