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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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像这样的冬天，真的很少见了。

雪下的很大，大到埋了行人的脚，大到掩了半敞的门。

阿离尝试着去接雪花，它们落到她的手心时就消逝了，除了一点的水痕，什么也没有留下。

“今年的雪，好大啊........”街边的老妇人感慨道，“下得好，下得好啊，瑞雪兆丰年哪。”

“明年又会是很好的一年吧！”阿离笑着，“婆婆，新年好！我要两个包子。”

“哎！好嘞！”老妇人眉开眼笑。

“谢谢。”阿离接过油纸包着的包子，走出几步后却将它递给了路边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啊......”她眯起眼睛，去望那一轮冬日的暖阳，它落下的光芒轻飘飘的照在人们身上，这对于寒冷的冬天里那些过年如过关一样的人来说，是仅有的、难能可贵的安慰了。

被霜雪洗礼而生的腊梅开在富贵人家的后院里，官老爷被冻着时也会派遣手下的小厮去买几两酒来暖暖身子，娇贵的富家小姐床上堆着锦帛貂裘时房里还燃着一盆盆的炭火。

路边夜宿着无家可归的乞丐，小巷里蛰居着为了孩子而每日劳作的苦命夫妻，小河桥下脆弱的薄冰上还有饮风食露的漂泊者在苟且偷生。

四处流浪的隐士偶尔在这儿歇下，刀尖舔血的死士与刺客在夹缝中沉默，勾心斗角、刀光剑影带来的牺牲品们蜷缩在黑暗里。

富贵是无罪的，贫穷者没有理由去谴责他们。

但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往往这样。

富人歧视穷人，穷人仇视富人。

懦弱的人磨去棱角追逐大流湮灭于人海，顽固的人特立独行被排挤到时代之外。

即使是女帝大人给予大家的盛世长安，依旧不能改变这些，人们心底的黑暗无法消除，罪恶、不公、无奈、消极、绝望.....就不会消失。

阿离不知以自己一己之力，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改变这个时代吗？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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