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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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摽梅老雪竟似我，跌入你眉眼春辙，

只一瞬鸿蒙乍破，便望尽半生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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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雪，长城的城墙被盖住，绵延不断的白色，延伸入天空尽头。

深秋的枫叶已经消失，秋风萧瑟的日子里，那些如同心头血的红色离开视线时，李信竟觉得有点遗憾，恍惚了一会儿，他自己也就不记得在遗憾什么了。

他回身，准备离开这个视野很好的高墙之顶，到下面去，去适应正常人的视角。

一抹亮眼的红色映入眸中，接着转瞬即逝的消失。

他好像愣了一下，又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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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抱着油纸伞，躲入城墙的阴影里，心脏“扑通扑通”不争气的跳着。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被看见了。

“公孙姑娘？怎么了？”走在前面的花木兰回头，看见羞怯的小兔子一脸惊慌。

“没、没事。”阿离还没有缓过来，惊魂未定的转移话题。“刚才那种大鸟叫什么呀？这么冷的天气还能飞的这么稳。”

“哈哈，那是我们边境特有的鸟儿，专门给人传信的，培养起来一只要不少精力。”花木兰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她的兔耳朵，“我们长城这边可好玩了，改天我带你去吃这里的特产。”

“谢谢木兰姐姐，我在这里住的这些天就拜托木兰姐姐啦。”阿离笑起来。

这次她是为了任务而来，不然......她怎么会有勇气靠近这个朝思暮想却又不敢面对的地方呢。

她不禁又想起刚才城墙上惊鸿一瞥的那道高大身影，即使只是一眼，她也认出了是那个她数年来魂牵梦萦的人。

她低下头，回忆起幼时的初次相遇。

那时的李信还是个少年——一个孤僻、话少、性格极端的少年，但让阿离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他身上沉沉的、并未被年龄削减的安全感，就好像是站在他的身边，便会感觉到安心，甚至是无所畏惧。

阿离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女孩子，她认为自己幸运，但从未认为自己应当幸运，还有好多好多和她一样的孩子，但只有她从教坊里被选出，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也许李信根本不曾记得他们最初的相遇，那是扎根在阿离内心深处的、分不清眷恋或是怀念的、难以言说的一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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