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硝烟裹着血味漫过名古屋的断墙时，优的刀正卡在吸血鬼贵族的肋骨间。银刃淬过的蓝光溅在他脸上，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那是米迦尔独有的、带着点慌乱的奔跑节奏。

“优！别硬来！”

米迦尔的声音穿透战场的轰鸣，优却偏要拧着眉再进半寸，直到吸血鬼的利爪擦过他的小臂，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下一秒，温暖的触感突然覆上他的后背，米迦尔带着翅膀扇动的风撞过来，白金色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虎牙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耳垂：“说了让你等我……”

优的心跳漏了半拍，挥刀斩断吸血鬼的头颅，转身就把带血的手按在米迦尔的后颈上。指尖触到那道旧伤疤——三年前他亲手刺下的那道，如今还留着浅粉色的印子。

“啰嗦什么，”优嘴硬，却把米迦尔往断墙后拉了拉，“你不是也没等我指令就冲过来了？”

米迦尔没反驳，只是低头盯着优流血的小臂，舌尖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优见状翻了个白眼，把胳膊递过去：“咬吧咬吧，别跟上次似的磨磨蹭蹭，血都凉了。”

尖锐的虎牙刺破皮肤时，优没躲。他看着米迦尔垂着眼睫的样子，白金色的睫毛上还沾着战场的灰尘，翅膀收拢在背后，羽毛边缘沾了点血污，像被揉皱的白纸。三年来，他们总这样——优在前线砍杀，米迦尔在他身后兜底，偶尔需要血的时候，优就心甘情愿地递上胳膊，好像这样就能把分开的四年时光，一点点补回来。

“够了没？”优戳了戳米迦尔的脸颊，“再咬下去我胳膊要废了，还怎么砍吸血鬼？”

米迦尔松开嘴，舌尖轻轻舔掉残留的血迹，又从口袋里摸出绷带，笨拙地给优包扎。他的手指还带着点冰凉，却缠得格外紧，像是怕一松手，优又会像四年前那样，消失在火光里。

“优，”米迦尔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闷，“刚才那个贵族，手里有‘终结的炽天使’的碎片，你看到了吗？”

优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燃烧的废墟上：“看到了，被我劈成两半了。不过……我总觉得那东西不对劲，跟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米迦尔没说话，只是往优身边靠了靠，翅膀悄悄展开一点，把他护在里面。风从断墙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却被翅膀挡得严严实实。

“不管那东西是什么，”米迦尔的声音贴着优的耳朵，带着点郑重，“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优愣了愣，转头看向米迦尔。夕阳刚好从断墙的缺口照进来，落在米迦尔的眼睛里，琥珀色的瞳孔亮得像融化的金子。他突然想起四年前，在吸血鬼的地下宫殿里，米迦尔也是这样看着他，说“优，快跑”。

“笨蛋”优笑了，伸手揉了揉米迦尔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谁说我要一个人碰了？你以为我这三年白练了？”

他举起还缠着绷带的胳膊，指了指远处的战场：“以后啊，你跟我一起。不管是‘终结的炽天使’，还是那些吸血鬼，咱们一起砍，一起解决。”

米迦尔看着优一郎笑得灿烂的样子，突然也笑了。他伸手抓住优的手腕，指尖扣住他的脉搏，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这是活着的证明，是他失而复得的光。

远处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新一轮的战斗要开始了。优站起身，把刀扛在肩上，转头对米迦尔伸出手：“走了，米迦。”

米迦尔握住他的手，翅膀在身后展开，白金色的羽毛在夕阳下泛着光。他的手心很暖，和优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像是再也不会分开。

“嗯，”米迦尔点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一起走。”

刀光再次亮起时，优听见米迦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翅膀扇动的风：“优，这次换我保护你。”

优笑着挥刀，斩断迎面而来的利爪：“少来，要保护也是我保护你！”

硝烟再次弥漫，却掩不住两只交握的手，和断墙后那道紧紧相依的身影。余烬之上，光从未熄灭——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光，是无论如何，都要一起走到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