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着血腥味漫过帝鬼军防线时，优一郎的鬼咒装备“阿朱罗丸”正在发烫，刀刃上未干的血珠顺着锯齿纹路滚落，在焦黑的地面砸出细小的坑。他抬头望向天际，第三始祖克鲁鲁·采佩西的猩红披风在混乱中翻飞，吸血鬼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尖牙刺破士兵脖颈的脆响，和濒死者的嘶吼缠在一起，织成这场总攻最惨烈的背景音。
“小优！左侧支援！”
米迦尔的声音从战场另一端传来，优一郎猛地转头，看见银发少年正用枪托砸开一只吸血鬼的头骨，鎏金眼眸里盛着与这战场不符的焦急。他本该待在后方——优一郎今早还揪着他的衣领争执，说帝鬼军有秘密武器，不需要他冲在前线，可米迦尔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不看着你，你又要莽得把自己搭进去”。
现在那笑容碎在了米迦尔的嘴角。一只高阶吸血鬼绕到米迦尔身后，利爪带着寒光刺向他的后心。优一郎瞳孔骤缩，嘶吼着扑过去，阿朱罗丸斩断了吸血鬼的手臂，却没拦住那利爪擦过米迦尔的肋骨，带出一串滚烫的鲜血。
“米迦！”
优一郎扶住踉跄的少年，指尖触到他染血的制服时，心脏像被攥住般疼。米迦尔却反过来按住他的手，声音发颤却坚定：“别管我，小优，克鲁鲁的目标是……”
话没说完，地动山摇。帝鬼军总部的方向升起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巨大的羽翼阴影覆盖了半个战场——杀戮天使，那是帝鬼军藏了数年的秘密武器，金属铸就的羽翼泛着冷光，掌心凝聚的能量波扫过之处，吸血鬼军团成片倒下，连克鲁鲁都被迫后退，猩红的眼眸里第一次露出忌惮。
胜利的天平在瞬间倾斜，帝鬼军士兵的欢呼穿透硝烟，可优一郎却只觉得冷。他看见米迦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染血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鎏金眼眸里的光在一点点暗下去。
“小优……”米迦尔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好像……撑不住了。”
“别说话！”优一郎把他抱进怀里，指尖颤抖着按住他的伤口，血却从指缝里不断涌出，“医疗班！快叫医疗班！米迦，你不准有事，你答应过我要一起……”
一起回到曾经的孤儿院，一起看看没有战争的世界——那些没说出口的约定，卡在优一郎的喉咙里，变成哽咽的哭腔。米迦尔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擦掉他的眼泪，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笑：“别哭啊，小优……能和你一起……已经很好了。”
他的手垂落下去时，杀戮天使的最后一道能量波击溃了吸血鬼的防线，克鲁鲁带着残余的部下退回地下，战场上传来震天的欢呼。可优一郎听不见，他抱着米迦尔渐渐变冷的身体，坐在满地灰烬里，世界只剩下怀里的重量，和心脏碎裂的声音。
三天后，帝鬼军为“英雄”们举办庆功宴，优一郎缺席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有人在曾经的孤儿院遗址找到他——那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生活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优一郎靠在残破的墙壁上，怀里抱着米迦尔的遗体，阿朱罗丸插在身边的土里，刀刃上的血早已凝固。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小的糖果，那是米迦尔一直藏在口袋里的，说是等战争结束，要和他一起吃。
“米迦，”优一郎剥开一颗糖，放进自己嘴里，又把另一颗放在米迦尔的唇边，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他们赢了，可我好像……没有家了。”
他拿起阿朱罗丸，刀刃转向自己的心脏时，没有丝毫犹豫。曾经说好要一起活下去，可没有米迦尔的世界，太孤单了。
夕阳落下时，断壁残垣里只剩下两具相拥的身体，和两颗紧握在一起的、带着糖果甜味的指尖。远处，地下深处的吸血鬼隐入黑暗，地上的胜利狂欢还在继续，没人知道，有两个少年，在灰烬之上，完成了他们最后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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