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吊灯碎片在高泰明脚边炸开，玻璃渣子溅得到处都是。王默往后退了两步，踩到满地碎玻璃，差点摔倒。她慌忙扶住墙壁，手掌蹭出一道血痕。
"别管我们！继续激活魔法阵！"高泰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手中的光刃划出一道银弧，逼退几只扑来的影魅。那些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叫，在光刃附近盘旋不去。
王默的手还在发抖。刚才那场战斗让她几乎虚脱，但此刻没时间喘息。她转身看向角落里的魔法阵，白光莹正悬停在半空，银色的光芒勾勒出古老的符文轮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咬着嘴唇，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感受这里的魔法波动，就像刚才控制火焰那样。"白光莹的声音透着焦急，"把手放上去，集中注意力。"
王默深吸一口气，走到魔法阵前。她的手掌刚按上去，一股刺痛感就从指尖传来。那些符文像是活过来一样，在她掌心游走。
头顶又传来一声巨响。一只体型巨大的影魅从天而降，直扑王默而来。她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肩膀还是被利爪擦过，火辣辣地疼。
疼痛让她想起了很多事。病床前，母亲枯瘦的手紧紧握着她的，说要坚强。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后来在学校里受欺负时，她也发誓再也不做软柿子。
"我不能再退缩了。"王默喃喃自语。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体内的能量在流动，就像刚才控制火焰时那样。她试着引导这股力量，顺着魔法阵的纹路蔓延。
"快点！"高泰明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光刃已经有些黯淡，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王默咬破了嘴唇，血腥味让她彻底清醒。她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掌心，感受着魔法阵的脉动。突然，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出，顺着手臂流向魔法阵。
符文开始发光，先是微弱的一点，然后是整条纹路。白光莹见状，立刻飞到王默身边，将自己的能量注入魔法阵。
"做得很好！"她轻声说，"继续保持。"
魔法阵的光芒越来越亮，整个地铁站都被照得通明。影魅们发出痛苦的尖叫，在强光下扭曲挣扎。它们试图逃离，但符文形成的光网已经笼罩整个空间。
高泰明趁机一剑斩断最后一只靠近的影魅，收起光刃后靠在墙上喘气。他的黑色风衣上满是划痕，但看起来没有大碍。
"撑住啊..."叶罗丽虚弱的声音传来。她不知何时飞到了王默身边，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用最后一点魔力帮助激活魔法阵。
王默感觉额头渗出冷汗，但她不敢松劲。魔法阵的能量越来越强，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它同步。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契约印记的意义——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保护。
强光闪过，整个地铁站都在震动。影魅们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化作黑雾消散。王默瘫坐在地上，手心还残留着火焰的余温。
"你做到了。"叶罗丽落在她肩头，声音很轻。
"这只是曼多拉的第一波试探。"白光莹环顾四周，神情凝重，"我们得离开这儿，接下来会有更多敌人。"
高泰明走到王默身边，伸出手："还能站起来吗？"
王默点点头，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她的腿还在发软，但至少还能走路。地铁站内弥漫着焦糊味，墙上的涂鸦在强光下显得更加扭曲。
"等等。"白光莹突然开口，"魔法阵还没完全熄灭。"
果然，角落里的符文依然闪着微弱的光。随着光芒跳动，一个模糊的地图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这是..."王默凑近看。
"其他契约者的下落。"白光莹解释道，"辛灵留下的线索。"
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前两天在学校里看到陈思思、舒言他们奇怪的样子。难道他们也...
"先别管这个了。"高泰明打断她的思绪，"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的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大部分影魅已经被消灭，但仍有几个躲进了角落。
"它们还会回来。"白光莹说，"曼多拉不会善罢甘休。"
王默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微微发烫的手掌。刚才那种感觉，既可怕又让人安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要坚强——不是因为不会害怕，而是在害怕的时候也能坚持下去。
"我们走吧。"她抬起头，对其他人说。
叶罗丽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干得漂亮。"
四人一仙子朝着地铁站出口走去，身后的魔法阵渐渐暗淡。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曼多拉的爪牙随时可能再次出现，而他们必须找到其他契约者，才能真正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地铁站外，夜色更深了。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仿佛在催促他们快点前进。
王默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烫的手掌，指尖残留的热度让她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刚才那种感觉太复杂了，害怕得想逃，却又被什么拽住了后脚跟。她忽然想起母亲病重时说的话，当时只觉得是安慰，现在才明白那话里藏着多少苦水。
"我们走吧。"她抬起头，声音比想象中稳当。
叶罗丽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翅膀扇起一小阵风，"小火苗烧得不错。"
高泰明走在最前面，白光莹浮在他肩头，光晕映得玻璃碴子一闪一闪的。
地铁站外的风灌进来，带着铁轨的锈味和远处火车的汽笛声，像催命符似的敲在人后脑勺上。地铁站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远处的路灯忽闪着，像是随时会熄灭。王默跟着高泰明的脚步，踩在满是碎石的路面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这边。”高泰明低声说，拉着她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很窄，两边的墙壁高耸，几乎遮住了夜空。王默靠在墙上，喘了口气，腿还在发软。
“你脸色不太好。”高泰明看着她，语气里有些担忧。
“我没事。”王默摇了摇头，但她自己也知道，声音有些虚。
叶罗丽从她怀里飞出来一点，轻轻扇动翅膀：“再撑一会儿，等找到安全的地方，我帮你恢复点魔力。”
白光莹飘在巷子口，光晕映着她的影子：“那边有动静。”
王默立刻警觉起来，贴紧墙壁，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远处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高泰明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出声，然后轻轻拉住她的手腕，往巷子深处退了几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人在慢慢靠近。
王默屏住呼吸，手心已经出汗。她下意识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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