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你最近和赵磊走得很近?” 班主任靠在栏杆上,目光锐利如鹰,“有些同学反映,你们在器材室单独待了很久。”
吴瑾沫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让她保持清醒:“只是讨论题目。”
“赵磊是要冲清北的苗子,” 班主任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刚转来,心思该放在学习上。”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吴瑾沫最敏感的地方。她想起转学那天母亲红着眼睛说的话:“去了新学校,好好读书,别再......”
“我知道了。” 她打断班主任,转身时撞进一片松木香里。
赵磊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他的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突然开口:“老师找你说什么?”
“关你什么事。” 吴瑾沫侧身想走,却被他伸手拦住。
他的掌心还带着粉笔灰的涩感,落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是不是王倩倩她们又说了什么?”
王倩倩就是棕发女生的名字。吴瑾沫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她被欺负,赵磊总是这样问,然后第二天就带着一身伤回来,说自己摔的。
“没有。” 她挣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赵同学,我们好像没熟到可以聊这些。”
转身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书本落地的闷响。吴瑾沫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咬着牙往前走,直到教室的灯光彻底消失在拐角,才敢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林漾发来几十条消息,最后一条是:“王倩倩说你以前在原来的学校被记过三次,真的假的?”
吴瑾沫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把酒瓶砸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玻璃上,母亲跪在地上求情的样子,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第二天早读课,吴瑾沫发现课桌里多了盒润喉糖。薄荷味的包装纸在晨光里泛着银光,和她小时候常抢赵磊的那种一模一样。她捏着那盒糖,听见前桌在讨论昨晚的校园论坛 —— 有人匿名发帖,说转学生故意接近校草,目的不纯。
“我看她就是想蹭热度。” 棕发女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班人听见,“以前的学校待不下去了,就来我们班钓金龟婿。”
吴瑾沫的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时,被一张纸巾按住。赵磊不知何时递过来的,带着淡淡的松木香。他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指尖,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往医务室走。
“你放开!” 吴瑾沫想挣开,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皮肤发麻。
医务室的白大褂正在打瞌睡,被突然撞开的门惊得跳起来。赵磊把吴瑾沫按在椅子上,声音冷得像冰:“处理伤口。”
酒精棉擦过伤口时,吴瑾沫疼得缩了缩手,却被赵磊牢牢按住。他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以前你才不怕疼。” 他突然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帮小胖出头时,被砖头砸了都不哼一声。”
吴瑾沫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细节他居然还记得,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十二岁那年的巷战,她挡在被追打的小胖身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板砖,是赵磊背着她走了三站路去医院,书包带子勒得他肩膀发红。
走出医务室时,上课铃已经响了。赵磊走在前面,白衬衫的后颈处沾着根她的头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吴瑾沫盯着那根头发看了两秒,突然加快脚步,把润喉糖塞进他手里:“谢了。”
他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握紧了那盒糖,指节泛白的样子和当年背她时一模一样。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吴瑾沫的名字出现在年级第二的位置,仅次于赵磊。红榜前围满了人,棕发女生的脸色难看得像调色盘,阴阳怪气地说:“某些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