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站在琉璃阁前，指着修缮一新的宫苑柔声道。

楚曦（女皇）这里日后就是你们的家。东厢房通了温泉，西边小厨房能做雁国点心……

她转身却撞见一片跪倒的身影。

齐玉为首的公子们伏在地上，素白衣袖铺开如凋零的花瓣。

最先抬头的是禾枫，少年苍白的脸上泪痕纵横。

齐玉陛下还是要赶我们走？

楚曦（女皇）不是赶……

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安置他们。

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第一时间把他们通通纳入后宫，但是今世不同往日了，她现在可是立誓要当明君的人。

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荒唐了。

楚曦（女皇）你们既然来了天凤国，那天凤国以后就是你们的母家，你们日后若要婚嫁，朕定备足嫁妆……

楚曦（女皇）嫁妆绝不低于天凤皇子出嫁时……

齐玉臣不嫁！

禾枫（雁国十七王子）我不嫁！

禾萧（雁国十三王子）臣也不嫁！

禾萧突然嘶声喊道，他挣扎着举起仍缠着绷带的右手

禾萧（雁国十三王子）若不能侍奉陛下，臣宁愿绞了头发去做和尚！

满园秋叶寂静无声。

楚曦看着这些曾经骄傲的雁国公子，如今个个眼含热泪跪在风里，像一群无家可归的雏鸟。

她注意到禾枫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旧伤裂开渗出血珠。

先起来说话……

楚曦去拉齐玉，却被他反手握住裙角。

齐玉陛下可知雁王如何待我们？

齐玉仰起脸，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

齐玉她将枫公子送给黑熊酋长前，让巫医灌了绝子药……此生无法再孕！

楚曦猛地一震。

她看向禾枫，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映出鲜红。太医说过这是心脉受损的症状，原是在水牢里落下的病根。

齐玉此生，恐只有陛下才是我们的归处！

禾萧突然拔出簪子，青丝散落的同时，一缕断发已捧在掌心。

#禾萧（雁国十三王子）雁国男子断发明志，此生非君不嫁！

其他公子纷纷效仿，银簪玉钗落了一地。

楚曦（女皇）胡闹！

楚曦去夺禾萧手中的簪子，却被齐玉拦住。

齐玉陛下。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血书。

齐玉这是臣等按血指印的誓书。若陛下执意不纳，我们便跪死在这里——横竖回去也是被雁王送去和亲的命。

楚曦展开血书，密密麻麻的指印像红梅落雪。

楚曦（女皇）你们……

她话音未落，禾枫突然泣不成声。

禾枫（雁国十七王子）陛下，我知道我之前过于无理取闹，得罪了陛下不少地方……

禾枫（雁国十七王子）禾枫今生无法生育，也是个废人了，陛下可不要我……

禾枫（雁国十七王子）但还望陛下能够接纳齐公子和我的几位哥哥们……

他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楚曦（女皇）算了

楚曦（女皇）传旨

楚曦（女皇）齐玉封萧君，居长乐宫。禾枫封兰侍君，禾萧封竹侍君……其余人等暂居琉璃阁，待伤愈后再行册封。

禾枫忽然动了动，睁开眼颤声问。

禾枫（雁国十七王子）陛下……答应了？

楚曦（女皇）傻话

楚曦用指尖揩去他唇血迹。

楚曦（女皇）我还能真看你们去死不成？

册封礼办得仓促却隆重。

齐玉接过萧君金印时，眼角弯着久违的笑纹。

禾萧受封时突然抓住楚曦的手，在她手背印下一个颤抖的吻。

#禾萧（雁国十三王子）臣……日后……

他耳根通红却不肯低头。

#禾萧（雁国十三王子）臣会学好规矩的

香氤氲中，禾羽忽然轻声哼起雁国小调。

那是男子向心仪之人求爱的民歌，少年唱得断续却认真，唱到“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时，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楚曦望向窗外，一轮明月正挂在天凤国的飞檐上。

她想起老太傅今日的谏言：“陛下心慈，只怕日后诸国罪臣皆来效仿。”

效仿？那又如何，她天凤国的后宫还是能住得下天下美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