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天南海北 我也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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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两点,阳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在客厅地板上投下一片长方形的光斑。空气里看得见细小的灰尘在光束里慢慢转圈,跟姜南意的心情一样,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来。
地上东一个西一个的纸箱,全都印着明晃晃的"新家"字样。慕言穿着件米白色的家居服,正蹲在那儿拆箱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那调子飘在空气里,让姜南意心里头发堵。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套新的骨瓷餐具,白得晃眼,边上还有细细的金边儿。姜南意认得,那不是她的东西。她的碗碟都被堆到了厨房角落,几个青花瓷的碗磕在了一起,看着就可怜兮兮的。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墙上的婚纱照。昨天还好好挂在正中间的,今儿个就挪了位置,旁边空出一大块墙皮,比别处白些,看着特扎眼。就好像她这个人,在这个家里也成了多余的,能挪多远就挪多远。
姜南意飘到客厅中央,看着慕言把一个个印着自己名字的收纳盒往阳台角落里塞。那都是她生前整理的东西,现在就跟垃圾似的被嫌弃。她想伸手去拦,手却直接穿过了一个蓝色的收纳盒。
七年了,还是这样。摸不着,碰不到,连大声喊句话都没人听得见。
慕言站起身,拍了拍手,环顾四周,嘴角挂着点儿得意的笑。她走到沙发边上,拿起抱枕拍了拍灰,那动作看着是挺自然,可姜南意就是觉得别扭。这是她的家,她的沙发,她的抱枕,现在倒像是人家的了。
慕言:"真源,你出来一下呗?"
慕言扬着嗓子朝书房喊,声音甜得发腻。
书房门开了,张真源走出来,眼睛红红的,好像没睡醒。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深蓝色的睡袍,头发乱糟糟的,看着没什么精神。
张真源:“怎么了?”
他问,声音有点哑。
慕言:“你看这屋多乱 ”
慕言:“咱们把这些旧东西收拾收拾,看着也清爽不是?”
慕言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
张真源的目光闪了闪,没吭声。他的视线扫过客厅,落在那个被挪了位置的婚纱照上,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松开了。
张真源:“你看着弄吧,别太累着了”
他说,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慕言:“知道啦,你去忙你的吧”
慕言:“我保证把家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慕言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容甜得晃眼
姜南意看着那一幕,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那个亲吻的动作,那个挽胳膊的姿势,以前都是属于她的。现在呢?她就像个局外人,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占了她的位置,用着她的丈夫,甚至还要把她存在过的痕迹都擦得干干净净。
张真源回了书房,关上了门。姜南意知道,他是在逃避。他总是这样,遇到不想面对的事情就躲起来。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是这样,她走了之后,他对楠楠好像也经常这样。
慕言转身回到客厅,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不少。她走到阳台角落里,踢了踢脚边的一个蓝色旧箱子,嘴角撇了撇。
#慕言:"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这么占地方?"
她嘀咕了一句,伸手就去拖那个箱子。
姜南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个箱子她认得!那是她的宝贝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她和张真源的回忆,还有楠楠小时候的东西。她去世前特意交代过张真源,要好好收着,等楠楠长大了给他看。
慕言拖着箱子往客厅中央走,嘴里还哼着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箱子底下的轮子不太好使,在地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听得姜南意心惊肉跳。
#慕言:"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
慕言自言自语,伸手就要去开箱子上的拉链。
姜南意:“别碰!”
姜南意大声喊,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却传不进任何人的耳朵里。她急得团团转,想去抢那个箱子,身体却一次次穿过去,什么也碰不到。
书房的门突然开了,张真源站在门口,脸色有点难看。
张真源:“那是什么?”
他问,声音有点紧。
#慕言:“我正想问你呢”
#慕言:"这箱子放阳台角落都积灰了,我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没用的话就扔了或者捐了,占地方。"
慕言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他,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无辜的笑容
张真源:"别扔!"
张真源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低了
张真源:"那里面...没什么重要的,就是些旧东西。"
#慕言:"旧东西留着干嘛?"
#慕言:"家里地方这么小,我们不是要开始新生活了吗?老留着以前的东西,多碍事啊。"
慕言走过去,拉着张真源的胳膊晃了晃,声音软软的
张真源的目光落在那个蓝色箱子上,眼神复杂。姜南意飘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不舍,有愧疚,还有点犹豫。她多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坚定地站出来保护她的东西。
张真源:"你...你看着办吧"
张真源:""别太乱就行。"
张真源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说完,他转身就往书房走,好像多待一秒都受不了。
姜南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凉了半截。七年了,她以为他至少会守住她这点念想,没想到他还是妥协了。也是,新人在怀,谁还会记得故去的旧人呢?
慕言看着张真源关上门,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转身走到箱子边,蹲下身,"刺啦"一声拉开了拉链。
箱子里的东西露了出来: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是姜南意和张真源从谈恋爱到结婚的照片;一个音乐盒,是张真源送给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还有几件小衣服,是楠楠刚出生时穿的...
慕言的手指在那些东西上划拉着,眼神里满是嫌弃。她拿起一张姜南意和张真源的合影,照片上的姜南意笑得灿烂,眼睛亮晶晶的,依偎在张真源怀里。
慕言:"切,穿得跟个土包子似的。"
慕言撇撇嘴,随手把照片扔回箱子里。
姜南意气得浑身发抖,灵体都变得透明了些。她想扑上去撕烂慕言那张虚伪的脸,可她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回忆,被别人这么随意地糟蹋。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儿子房间的门猛地被撞开了!
张逸楠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气得不轻。他肯定是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张逸楠:"不准碰我妈妈的东西!"
楠楠大喊一声,像颗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扑到箱子边,用小小的身体护住了箱子。
慕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随即皱起了眉头,脸上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慕言:"楠楠,你怎么回事?吓阿姨一跳。"
张逸楠:"这是我妈妈的东西!不准你碰!"
楠楠瞪着慕言,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慕言强压着火气,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慕言:"阿姨就是帮你爸爸整理一下房间"
慕言:"这些东西都旧了,放着也占地方,我们把它们收起来好不好?"
张逸楠:"不好!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音乐盒!你要是敢扔了,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楠楠大声反驳,小手紧紧抱着一个音乐盒
慕言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没想到这个九岁的小孩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本来她想着先把这些旧东西处理掉,等时间长了,这个家就彻底没有姜南意的痕迹了,到时候还怕拿捏不住一个小孩子?
慕言:"张逸楠,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现在是你妈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慕言的声音冷了下来,
张逸楠:"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是姜南意!只有她才是我妈妈!"
楠楠哭喊着,小脸涨得通红。
姜南意飘在旁边,看着儿子小小的身体因为愤怒和委屈而颤抖,心疼得要命。她想抱抱他,告诉他妈妈在这里,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伸出手,一遍遍地穿过儿子的身体,感受着那份虚无带来的绝望。
慕言:"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言:"今天这些东西必须扔!"
慕言彻底没了耐心,伸手就要去拉楠楠
张逸楠:“不要!”
张逸楠:"我不准你碰我妈妈的东西!你走开!呜呜呜...我要妈妈...我想妈妈了..."
楠楠死死抱着音乐盒,顺势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打滚
慕言被他闹得心烦意乱,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旧东西,越看越不顺眼。尤其是那个放在箱子边缘的瓷马摆件,一只白色的小马,看起来都掉漆了,还被楠楠当个宝贝似的护着。
慕言:"哭什么哭!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不成?"
慕言:"一个破马有什么好宝贝的!"
慕言一生气,口不择言地喊道,伸手就去抢那个瓷马
明明鬼魂没有心脏,姜南意的心脏依然感到骤然紧缩。那个瓷马!她想起来了!那是她和张真源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买的。当时他们在庙会逛,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马,张真源当时还笑话她幼稚,结果还是掏钱买给她了。后来楠楠出生,这个小马又成了楠楠最喜欢的玩具,小时候天天抱着睡觉。
姜南意:“不要碰它!”
姜南意发出无声的呐喊,拼尽全力朝那个瓷马扑过去。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慕言用力去抢瓷马,楠楠死死护着不松手,两人一拉扯,"啪嗒"一声,瓷马从箱子边缘滑了下去!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慢了。姜南意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色的小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客厅,像是在姜南意的心上狠狠划了一刀。瓷马断成了好几截,马头摔飞出去,滚到了楠楠的脚边。
空气瞬间凝固了。楠楠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几秒钟后,惊天动地的哭声爆发出来。
张逸楠:"哇——我的小马!妈妈的小马!呜呜呜...你赔我妈妈的小马!"
楠楠坐在地上,拍打着地板,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背过气去。
慕言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是故意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心里也有点慌。
慕言:"哭什么哭!一个破马而已,我赔你一个新的不就行了?"
她强作镇定地说,语气却有点虚。
张逸楠:"我不要新的!我就要妈妈的那个!你赔我妈妈!你赔我妈妈!"
楠楠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慕言。
书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张真源冲了出来。他刚才在书房里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但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来。直到听到瓷马碎裂的声音和楠楠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再也忍不住了。
张真源:“怎么回事?!”
张真源:"楠楠,不哭...不哭...爸爸在这儿..."
张真源大吼一声,跑到楠楠身边,看到地上的瓷马碎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蹲下身,一把抱住哭得浑身发抖的楠楠,声音都在颤抖
张逸楠:“爸爸...她把妈妈的小马摔碎了...我想妈妈了...呜呜呜..."
楠楠哽咽着,小手紧紧抓住张真源的衣服
张真源抱着儿子,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眼眶慢慢红了。那个瓷马,他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他和南意爱情的见证,是楠楠童年的回忆,是这个家里关于南意的重要念想之一。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慕言,眼神冰冷得吓人。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有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失望。
张真源:"够了!"
张真源:"慕言,你太过分了!"
张真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
慕言:"我过分?张真源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破马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是他先动手推我的!"
慕言被他吼得吓了一跳,随即也来了火气
张真源:就算他推你,你至于跟一个孩子计较吗?你明知道这些东西对我和楠楠意味着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张真源抱着楠楠站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慕言:"我为什么这么做?
慕言:"七年了张真源!你跟她已经过去七年了!我受够了每天活在她的阴影里!受够了这些旧东西时时刻刻提醒我她的存在!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难道连处理这些破烂的权力都没有吗?!"
慕言像是被踩到了痛处,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张真源的心里,也刺进了姜南意的心里。
姜南意飘在旁边,看着歇斯底里的慕言,看着满脸失望的张真源,看着还在抽泣的楠楠,心里五味杂陈。慕言的话虽然刻薄,却也点醒了她。是啊,七年了,她已经走了七年了,凭什么还霸占着这个男人和孩子的心呢?
可看到地上那破碎的瓷马,看到楠楠悲伤的小脸,她的心又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恨慕言的自私和恶毒,恨张真源的懦弱和妥协,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姜南意突然感觉身体里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她的灵体开始闪烁不定,忽明忽暗,像是电流不稳的灯泡。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地上的那块马头碎片。
指尖落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过去!
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冰凉坚硬的触感!虽然很微弱,转瞬即逝,但她确确实实碰到了!
姜南意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碎片。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刚才情绪太激动,产生了什么变化?
张逸楠:"爸爸,我想妈妈...我们让妈妈回来好不好..."
楠楠哭累了,趴在张真源的肩膀上,小声抽噎着
张真源抱着儿子,眼圈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向慕言,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
张真源:“你先回你家待几天吧,我们都冷静一下 ”
他声音沙哑地说
慕言:“你让我走?就因为一个死人的破东西?张真源你...”
慕言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张真源
张真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
张真源打断她,语气冰冷。
慕言看着张真源毫无转圜余地的脸,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和哭泣的楠楠,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张真源,转身抓起沙发上的包,快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摔上了门,震得墙上的照片都晃了晃。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楠楠微弱的抽泣声。
张真源抱着楠楠走到沙发边坐下,轻轻拍着他的背。楠楠哭着哭着,就趴在他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眉头紧紧皱着,睡得很不安稳。
张真源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沙发上,盖了条毯子。然后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瓷马碎片,默默地捡了起来。那些碎片很锋利,不小心就划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渗了出来,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姜南意飘在他身边,看着他手指上的鲜血,心里一阵刺痛。她伸出手,想要去碰碰他的手指,却又怕像刚才那样,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她的指尖慢慢靠近他的手指,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张真源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直直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茫然。
张真源:“南意...是你吗?”
他声音沙哑地问,像是在梦呓。
姜南意的心猛地一跳。他能感觉到她?
张真源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他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捡碎片。肯定是他太想念南意了,才会产生这种幻觉。
姜南意看着他落寞的侧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就算他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他们也回不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一块碎片上,刚才她就是碰到了这块碎片。她试着再次伸出手,集中全部的注意力。
指尖落下,冰凉的触感再次传来!虽然还是很微弱,但这一次比刚才更清晰了!她甚至能感觉到碎片边缘的锋利!
姜南意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能碰到东西了!她真的能碰到东西了!
就在这时,那块碎片轻微地动了一下,往前挪了一点点。
张真源猛地抬起头,惊疑地看着那块碎片,又看向周围空荡荡的房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张真源的手指僵在半空。那块沾着他血迹的瓷片明明在几秒钟前还安静地躺在他脚边,此刻却诡异地偏离了原来的位置,边缘甚至微微翘了起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触碰过。
张真源:"怎么回事……"
他喃喃自语,心脏突然狂跳起来。他环顾四周空旷的客厅,阳光依旧斜斜地照进来,灰尘在光束里缓缓飞舞,一切都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可那股强烈的直觉却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有人在看着他,就在这个房间里。
姜南意比他更惊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残留的冰凉触感,那块瓷片确实在她的触碰下移动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毫米,但这足以让她激动得灵体都在发颤。七年了,整整七年,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
张真源:"南意...是你吗?南意,你在对不对?"
张真源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在空气中急切地搜寻着
没有回应。空荡的客厅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以及沙发上楠楠均匀的呼吸声。
张真源自嘲地笑了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又碰上慕言这么一闹,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幻觉。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的瓷片都捡起来,放进一个干净的塑料盒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张真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它,也没保护好你留下的一切。"
他对着盒子低声道歉,声音哽咽
姜南意飘在他面前,看着这个男人脆弱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恨过他的懦弱和妥协,但此刻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苦和愧疚,那些恨意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软化了。她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抚平他紧锁的眉头,这一次,指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一丝温热的阻碍。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相框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那是她和张真源的结婚照,刚才慕言翻箱倒柜的时候被碰倒在一边,照片上的她笑得眉眼弯弯,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狼狈。
张真源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个相框。他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碰到它!
张真源:"动了…真的动了…南意,是你吗?如果你在的话,再动一下让我看看,求你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相框走去,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伸出手,悬在相框上方,指尖微微颤抖着
姜南意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在那个相框上。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在涌动,像是沉睡已久的火山终于苏醒。相框在她的意念下又晃动了一下,这一次幅度更大,甚至翻倒在桌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张真源:"真的是你!南意!你真的在!”
张真源:"你在哪儿?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南意,我好想你……七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张真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眶瞬间通红。他伸出手在空气中胡乱摸索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姜南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想告诉他七年里她从未离开过,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们父子俩。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他在空气里徒劳地寻找着她的踪迹。
沙发上的楠楠被惊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迷茫地看着泪流满面的爸爸
张逸楠:“爸爸,你怎么了?”
张真源转过身,快步走到沙发边蹲下,紧紧握住楠楠的小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张真源:"楠楠,你妈妈……你妈妈她在这里!她一直都在这里!"
张逸楠:"妈妈?妈妈回来了吗?"
张逸楠:"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楠楠好想你!"
楠楠愣住了,眨了眨眼睛,随即眼睛一亮,他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小脸上满是期待
看着儿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呼唤着妈妈,姜南意的心都碎了。她多想回应儿子的呼唤,多想抱抱他,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去,一次次扑空。
张逸楠:"爸爸,妈妈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见她?"
张逸楠:"是不是爸爸骗我?"
楠楠跑累了,扑进张真源怀里,小脸上满是失望
张真源:"没有,爸爸没有骗你……”
张真源:"妈妈她……她变成了风,变成了光,变成了我们身边的一切,所以我们看不见她……但是她一直在陪着我们,对不对?"
张真源哽咽着,紧紧抱住儿子,他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客厅,像是在寻求肯定。
姜南意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是啊,她一直在陪着他们,从未离开。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张真源和楠楠同时抬起头,警惕地看向门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慕言居然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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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 没写好男主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