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尉迟恭吃下了药酒便昏迷到在地下,原来就是殷王府中。那李建成和李元吉合谋设计,正要毒死李世民,所以将毒酒送入了天牢,不想被尉迟恭在牢拿住了李元吉,然后将他痛打了一顿,逼他写下了认罪供状。早已经有人报告给了李建成,所以才设此一计,引他出来。不想尉迟恭是一介莽夫,误中了李建成的圈套。
下众人禀知了李建成,说尉迟恭吃了药酒,将他拿下在此了。李建成吩咐道:“将他洗剥干净,绑在庭柱之上,用皮鞭先打他一顿下马威,再行发落。”众人答应了一声,立即把尉迟恭衣服剥了,绑上庭柱,将皮鞭乱打一顿。
尉迟恭是个醉迷之人,哪里晓得受此迫害。直到五更渐渐醒来,开眼一看,见自家身上衣服洗剥,赤身绑着,只是觉得满身疼痛难忍,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想道:“昨日吃酒,也只吃得几杯,就为什么醉得这等昏迷不醒人事?”至此,才知道又中了奸王李元吉的阴谋。
到了天明清早,只见,李建成从里面走出来坐在上面,两边站立些一班骁勇将士,李建成哈哈大笑,大骂道:“尉迟恭!你这莽夫!本宫的父皇万岁爷恐怕以防尔等助秦王谋反,所以才打发尔等回去。他们众人都已回去了,独有你偏不肯回去,还擅敢大胆私入天牢,行凶无状。如今,你要官休,还是要私休?”
尉迟恭冷笑道:“官休怎么样?私休便怎么样?”李建成说:“倘若要官休,问你一个斜助秦王造反,夜闯王府,行刺亲王,将你万剐千刀,剥皮揎草;倘若要私休,好好把昨日齐王写的认罪供状还了本宫,你看觉得怎么样?”尉迟恭说:“俺官休私休都不怕你!”李建成听说,大怒道:“你这莽夫,还敢嘴硬!”说罢,遂吩咐手下道:“给我满身的搜!”
那众手下一声答应,赶将过来,把尉迟恭身上团团搜遍;不见有什么供状。正要拷问,只见李元吉到来,兄弟二人见礼已毕,李元吉大骂道:“尉迟恭,你这砍千刀的莽夫!好好送还了我本王的供状,万事全休,饶你狗命。倘若不在身边,放在别人之处,也实话对奔本王说,要不然本王就要对你用刑了!”尉迟恭说:“要供状也可以啊,到了陛下殿上就还你便了。”李元吉大怒道:“你这莽夫!不动刑法,是怕你不给招,是罢。”说罢,吩咐左右将鱼胶化烊,用麻皮和钩,搭在他的身上,名为”披麻拷“,倘若扯一片,就连皮带肉去了一块。左右端正好了,将尉迟恭身上满身搭到,竟像野人一般,倒也好看。
李元吉问道:“你这莽夫!招也不招?”尉迟恭不知道厉害,只说道:“你让我招什么呢?”李元吉道:“不招,是吗?”遂吩咐左右道:“给我继续扯!”手下一声答应,把麻皮一扯,就连皮带肉去了大块。
当下尉迟恭疼的大叫道:“啊唷!好厉害啊!”李元吉吩咐继续再扯,左右又是一扯,又连皮带肉去了一大块。尉迟恭又大叫道:“啊唷唷!真是疼痛难忍!”李元吉一连吩咐左右扯了十五六扯,这个尉迟恭疼痛喊叫得犹如杀猪的一般,只说:“啊唷唷!痛死了我了!”
李元吉大骂道:“你这莽贼!昨日的威风如今哪里去了?我问你,本王的供状到底在哪里?快快说来!”尉迟恭被他摆布得,思想上天天无路,欲求人地地无门。没奈何,只得说道:“啊唷!三殿下饶命啊!那一张供状昨夜酒醉被擒,想是丢失了,不知去向。你叫我哪里还有得给你?”李元吉大怒道:“好一个莽贼,这等可恶!左右拿去砍了罢!”李建成连忙止住道:“三弟,这莽夫可杀不得的。那一张供状才是最要紧的,必要追究出来,不然的话,日后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况且又是你的笔迹,父皇又是认得出的,到了那个时候,真的不妙啊。”
里边李建成、李元吉二王正在继续拷问,忽然,听到外边报进来道:“启禀二位殿下,兵部尚书刘文静有机密事情要求见二位殿下。”二王听见报说机密大事,只得吩咐传见,二王就在外厅相见。这刘文静行过了君臣之礼,二王赐座,问道:“刘先生此来,不知有何见教?”刘文静说:“臣无事不敢惊动二位殿下。今日有尉迟恭夫人黑氏来到臣的府中,说白氏夫人在前途相等,不见丈夫回去,无处可寻,说却有一张认罪供状,说是三殿下的供状,要去呈见与陛下,特来见臣。臣听闻此言,弄出来非同小可,所以前来告知殿下。”二王大惊道:“如今怎么样呢?”
刘文静说:“依臣愚见,必须寻出尉迟恭还她,便讨回认罪供状才妙。不然,这张供状可是在别人身上,这就不知道了?倘若黑、白二氏去见陛下起来,万一让陛下知道了,二位殿下想必也知道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说罢,刘文静转身就走了。
二王急忙一把扯住劝道:“此事欲烦刘先生与本宫商量调停才好。”刘文静说:“千岁,此事没有什么商量,只要寻得尉迟恭还给她,自然不怕她不还这张供状。如今尉迟恭不知走到何处去了,急切里怎么寻得出?谅然商量不来的。”李建成说:“先生,尉迟恭不必寻得,他却在本宫的府中,还她就是。但这张供状要先生身上还我的。”刘文静说:“实不相瞒二位殿下说,臣看事不对,早已骗她的这供状在此了。”
李建成说:“拿来给我看。”刘文静说:“有了尉迟恭方好送还,不然,臣反受她黑、白二氏之累了。”李建成就吩咐左右放了尉迟恭。只见尉迟恭出来,满身是血,只把头来摇说道:“啊唷唷!死了!死了!”竟往外边去了。一面刘文静取出伏辩送还,说道:“二位殿下啊,方才倘若没有臣的时节,几乎弄出不好看来了,如今还了此纸,二位点殿下大可放心,包管无事了。”说罢,起身作别出门。
你们知道吗?刘文静这份供状是从哪里得来的?是皆因徐茂公躲在他的府上,而且又算过阴阳,早已经派人到天牢中向李世民取出了那份供状,又设此计策,救了尉迟恭出来,何曾有什么黑氏二位夫人到他的兵部尚书府中。
且说,尉迟恭被释放了出来,好似鳌鱼脱却金钩去,彩凤飞升出玉笼。连忙奔出了城门,一路来赶家眷。却好黑、白二氏在前途相等,至暮不见丈夫回来,便的重回又寻转来。夫妻遇见,说明此事,黑、白二位夫人倒吓得老大吃惊道:“幸亏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不然几乎不能会面。”尉迟恭说:“正是。”又叫声:“二位夫人啊!俺自从投唐以来,指望什么封妻荫子,如今反受这样苦楚,倒不如守业终身,做个田舍郎的好。”夫妻三人,一路谈论些世态炎凉、功名富贵的烦难。这正是;
曾经历尽风波险,
安稳原归田舍郎。
在路上早行夜宿,过了几日,终于回到了山西省天堂府麻衣县致农庄上。寻到了自己家内,方知道几次遭道兵荒马乱,妻子和儿子都不知去向,田产皆已乌有。尉迟恭只能无限感叹,只得重整田园,耕种为活。那些乡民晓得他是一员大将,不愿为官,隐居在林下,今日你来请吃酒,明日我来请赴酌,尉迟敬德便任凭那些乡民请去饮酒快乐就是,一村再无贼盗侵犯;为什么缘故呢?那些响马盗贼听说尉迟敬德做了一村之主,哪一个不要性命的敢来的偷盗呢?所以村上一直很平安。
话说,李建成、李元吉这两个奸王,将李世民这些众将都已算计支走了,又经常派人进入天牢欲害秦王,亏得李世民乃福大命大,正所谓:圣天子百灵相助,逢祸患立化祯祥。
暗里却有个徐茂公不时调护使命,那刘文静也时刻提防着,暗地里派人照管保护李世民,因此二王派去的人都不能下手。二王大怒,正欲加害刘文静,无奈兵权俱在他手内,所以无可如何,害他不得,只得暂且罢手。
太子殷王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和秦王李世民他们兄弟三人自相残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明州后汉王刘黑闼哪里。那刘黑闼是夏明王窦建德帐下的大元帅,只因窦建德被罗成所擒,国中无主,众将推拥刘黑闼,自称后汉王。
这一日闻报大喜,叫一声:“唐童!你这小畜生!本王只知道你那一班狐群狗党的强盗,永保横行天下,再不想也有走散的时节。趁此时不与本王的主公报仇,更待何时?”说罢,即日带了大元帅苏定方,点起雄兵三十万,望陕西省大国长安城进发。一路上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势如破竹,逢州夺城。
前边已经到了鱼鳞关了,军士连忙回禀言道:“启禀千岁爷,如今我们的兵马已抵达鱼鳞关,先离城只有十里地了。”刘黑闼吩咐道:“吩咐大小三军,就此安营扎寨。”军士急忙传令道:“千岁爷有令,吩咐大小三军就此安营扎寨。”众军士齐声应道:“得令!”只听得三声炮响,便扎下了营寨。
刘黑闼升帐,众将参见已毕,分列在两旁边。刘黑闼便问道:“众将,何人敢去抢关?”苏定方在班部中闪出来应道:“启奏千岁爷,臣愿前往!”刘黑闼吩咐道:“小心在意。”苏定方应声而道:“得令!”他就头戴凤尾银盔,身穿鱼鳞锦甲,弯弓插箭,挂剑悬鞭,提一杆烂银枪,座下一匹白点龙驹马,白面长须,也算一员战将。出了营门,化落落一马到了城下,大叫一声:“呔!城上的军士,快叫守城将官速速献城投降,万事全休;若道半声不肯,恼了俺爷的性儿,杀进城来,叫你一个个多做无头之鬼,那时悔之晚矣!”
那鱼鳞关守城小军飞报进帅府:“启禀元帅,不好了!今日有明州刘黑闼领兵三十万,来与窦建德报仇,有一员战将在城下前来讨战,请元帅早日定夺。”
那个守关的将军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他姓王,兄弟二人。一名九龙,一名九虎,原来是山东人氏,后来在日本的崇峻天皇驾下侍卫。跟鳌鱼太子渡海来到中国,相助王世充,五龙大会时,曾相助秦叔宝斩了了鳌鱼太子,遂降顾唐军。他只因从日本回国,带得许多奇珍异宝,送给了李建成、李元吉,故此就做到了鱼鳞关总兵之职。
当下王九龙闻报,便问众将道:“谁敢前去会战?”兄弟王九虎应声而道:“小弟出关去会他。”王九龙吩咐道:“使得,贤弟须要小心。”王九虎应声道:“得令!”只见他顶盔擐甲,提枪上马,奔出帅府,便令军士开了城门,放下吊桥,把马一拍,豁喇喇一马来至阵前,便喝斥道:“好一个大胆贼寇!怎敢起兵来犯天朝国境?可速速报上名来!”
苏定方说:“我乃明州后汉王刘黑闼王爷大元帅苏定方便是。今日我主欲与夏明王窦建德恩主报仇,故特兴兵来此。你是何人,快快通报姓名来!”王九虎说:“嗄!原来你就叫苏定方罢?看你前在洛阳城夜劫唐营,后来不见了,只知道把你砍死了,原来是怕死逃走的。今日又来送命了吗?你要问爷爷的名字了吗?我乃大唐神尧高祖驾前、官封镇守鱼鳞关总兵大元师麾下、正印先锋二老爷,叫做王九虎是也。”
苏定方说:“嗄!原来是你?我听说你是日本崇峻天皇驾下侍卫,跟鳌鱼太子来到了中国,后与那秦琼一党,谋杀了鳌鱼太子,背义弃义归降了唐童,谅你总会兵机,只怕难敌我手。好好献关,便可饶你的狗命。”王九虎说:“你知道爷爷不善战吗?那就试试爷的枪看!”说罢,耍的一枪刺过来。苏定方大怒,把枪劈面相迎。两马跑开,双枪并举,正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大战了二十个回合,马头四十个照面,不分胜负。那苏定方心里一想,回马就走,王九虎随后赶了过来。苏定方放下枪,左手取弓,右手搭箭,扭回身嗖的一声,正射中了王九虎的前心,应弦而倒在了地下,翻筋头跌下了马来。苏定方回马斩了王九虎的首级,掌得胜鼓回到了帐营,将他的首级悬挂于帐营门前。
再说,唐军飞报进帅府:“启禀元帅,不好了!王将军已经敌军战将苏定方斩下马,首级悬挂于帐营门前了!”王九龙听闻大惊,吩咐紧闭城门,不可出战。一面派遣官差协同奏本,前往陕西大国京城长安朝见高祖,告急求救。
话说,高祖皇帝李渊驾临早朝,文武百官山呼已毕,黄门官启奏道:“ 启奏陛下,今日鱼鳞关总兵官有告急奏本奏闻陛下。”把奏本递上龙案,高祖看了,大吃一惊,便问道:“诸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话未几,班中闪出了一员着紫袍玉带的,上前奏道:“臣兵部尚书刘文静启奏陛下,如今国无大将,难以交兵。唯今之计,不如赦出秦王,让他戴罪立功,定然破明州刘黑闼叛军,将功赎罪。”
高祖尚未降旨,忽然闪出殷王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二王,一齐奏道:“父皇休听那刘文静之言,自古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儿臣不才,愿统雄兵前往鱼鳞关,务必生擒叛贼苏定方,活捉逆贼刘黑闼。如若不胜,甘受其罪。”高祖大喜,就命令李建成、李元吉即日兴师,高祖驾退回宫。
那殷、齐二王领旨,在教场内挑选精兵十六万,放炮祭旗,一路上杀奔鱼鳞关而来。不到一日,到了关下,把关总兵官王九龙前来迎接。进了帅府,二王坐定,王九龙把交锋之事告诉了一遍,摆酒接风。
次日清早,殷、齐二王同王九龙全身结束,顶盔擐甲,带兵出城。炮声响处,排下一阵,名曰“三才阵”。这正是:
杀气横冲神鬼惧,
威光直透斗牛宫。
三人齐出阵前,叫刘黑闼前来答话。那后汉王刘黑闼闻报,亲自出营,旗幡招展,也排下一阵,名叫“二虎把山阵”。
李建成拍马上前叫声而道:“刘黑闼!你有你的明州,怎么不做自己的草头王,却来犯我天朝的边界?速速退去,本宫还念你是母舅账下大将;如若不听,必将悔之晚矣!”刘黑闼大骂道:“你那两个奸王,当初仗着那一群狐群狗党,如今也有一日没了爪牙,谅你二人不是本王的对手。”回顾苏定方吩咐道:“你与本王擒来!”苏定方大吼了一声,一马冲将出来,举枪就刺。这边王九龙催马上前,大呼道:“不必恃强,你爷爷来了!”举枪劈面交锋。不到十个回合,苏定方大叫了一声,喝声:“着!”耍的一枪,正刺中王九龙的咽喉,一跤跌下马去了。李建成大怒,摆动金背刀来战苏定方。刘黑闼叫道:“本王来了!”使动大刀来战李建成。那李元吉亦大怒,摇动金枪冲将过来。苏定方连忙接住厮杀。大战有十个回合,李建成哪里是刘黑闼的对手,被刘黑闼拦开了李建成手内的金背刀,顺手扯出鞭来,望李建成耍的一鞭打来,正中了后心,满口喷红,伏鞍败走。
刘黑闼随后赶了过来。李元吉见李建成着了二一鞭,心里下子就慌了,不料被苏定方一枪正中左腿,几乎落马,同李建成一齐大败回到了帐营。不料后面刘黑闼大叫道:“众将趁势踹营!”那明州众将一齐瑞进了帐营来,远者枪挑,近者刀砍,只见,唐军众将纷纷落马,刀砍兵个个身亡。
李建成、李元吉二王抵挡不住了,败兵入关来,闭门不及,被明州兵一拥而杀进来了,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唐军大败而退。二王失了鱼鳞关,立即向紫金关撤退而去了。再说,刘黑闼攻破了鱼鳞关,盘查府库,出榜安民,养兵三日,向紫金关杀奔而来。离城有五里地,炮响安营。这正是; 早知黑煞逢凶患,杀气横冲神鬼惧!不知二王如何败退?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