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程咬金过了吊桥往对面一看。“哦”黑压压密麻麻,全是北国的营盘,真像蚂蚁盘窝似的,连营续连营,马号靠马号,一眼望不到边,不由地倒吸口冷气,心里便想道,哎!我的妈呀!这么多的番兵,就凭我一人、一马、一把斧子,怎么能闯的过去呀?徐茂公在城上看的清楚,他一看程咬金过了吊桥,奔番营走去,他马上吩咐一声:“赶快撤吊桥,关城门。”秦琼很着急地说:“军师,慢着,四弟叫咱们给他留一会城门。”
却说,徐茂公面带微笑地说:“二哥,甭管他,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要是给他留着城门,他走不多远还得回来,还是关上。”程咬金听后边有动,回头一看,便说:“啊!怎么把城门关上啦”,忙冲城上叫道:“牛鼻子老道,你怎么不给我留城门啊?”没等秦琼说话,徐茂公手扶跺冲城下说道:“四弟,你不必担惊害怕,你就放心地去吧!这城门不能开,再开城门,怕敌人趁虚而入。”程咬金傻笑道:“嘿嘿,又是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出的主意,你可损透了,我总是上你的当,我怎么也绕不过你,转不过你,这回又中了,被推出门来了,也就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上番营里撞大运去吧!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回了。
“啪”冲着马屁股就是两鞭子。这匹大肚蝈蝈卷毛驹一声咆哮“嗒嗒……”便闯入番营。就听北国番兵喊叫:“哎,干什么的,站住!再往前走,可要放箭了。”程咬金不言语,还是继续往前走,等到跟前了,他把马加快了。敌兵再想放箭也就来不及了。便出刀拦挡,程咬金岂能把这番兵放眼在眼里,别看他战主将没本事。杀这些小兵,他可来劲儿了。你看他把大斧子一抢,砍得番兵乱跑,程咬金说:“我先拿你们出气吧!”这时,忽然,听得一阵牛角号响,从营内出来一哨人马,兵分两旁,由正当中闯出一匹乌骓马来,马上有一员番将,就听他大喝了一声:“老唐蛮,你是干什么的?你要再往前伸驹,可就开弓放箭了!快站住。程咬金抬头一行对面这员番将,是人高马大,果然是与众不同。
这员番将,往那一站。好像火烧的金刚,程咬金看了一遍,暗暗地吃惊,我方才已经杀了一气,砍死砍伤那么多番兵,也算出了气,的确也有点用了,不能再战,我必须进行舌战,方能闯出敌营。
程咬金看见敌将也不答话,也不动手,瞪着两只大眼在那想主意,把对面的敌将给闹迷糊了,心里想道,这个老唐蛮,刚才还挺行呢!怎么现在也不说话,也不和我动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他想干什么呀!想罢,又问了一声而道:“你是干什么的?”
程咬金把手一摆说:“等会儿,先别和我说话,让我喘一会儿。”那员番将没听清楚,又问道:“什么?歇一会,老蛮子,这是歇着的地方吗?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程咬金说:“你先别问我,你先告诉我,叫什么玩艺?”那员番将又问道:“什么玩艺?”把敌将气得张大鼻孔,:“吱呀呀”怪叫如雷,急忙说道:“我乃是祖车轮元帅帐下之战将,在下铁雷金牙是也!”程咬金说:“好啦,我不管你是金牙,还是银牙,你少废话,你快回去告诉你们元帅祖车轮,就说老人家我来啦!我要见他。”铁雷金牙很是惊讶地说:“啊,老人家你是哪一个?”原来这个铁雷金牙,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说,他也跟着说老人家。
程咬金一听问他,忍不住地想笑,他一拍胸脯说:“提起老人家我大大有名。想当年,俺可是瓦岗寨里的皇帝大德天子混世魔王,现在是大唐朝的鲁国公,俺姓程名咬金,字叫知节。”铁雷金牙又问道:“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卖耙子的程咬金哪?你要见我们都督有什么事?”。程咬金说:这你就不用问了,和你说也没有用,你回去告诉你们的祖元帅,就说我来给他献颗真心。”程咬金摇头晃脑地说。“好不,什么真心?”
“你就甭问了,这不能告诉你,程咬金这话说的还挺硬气。铁雷金牙似憎非恨地说:“人来,把这个老唐蛮给我围住,别让他跑了。”他这一说,北国番兵们,“呼啦”就把程咬金围在了当中。程咬金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子们,你们不用围我,让我走,我也不走了,老人家我还等着祖车轮来请我呢!”
且说,铁雷金牙把程咬金说的话来报给元帅祖车轮,祖车轮一听老唐将程咬金要献一真心。心里想道,这个程咬金嘛,是大唐有名的人物,他要见我定有缘故。想罢,命令众将道:“你们都弓上弦,刀出鞘,搭成刀枪林,把程咬金给我带上来。”一声令下,传令官大喊了一声:“大元帅有令,叫大唐鲁国公程咬金随令进帐!”程咬金心里暗骂道,好一个兔崽子啊,连一个请字都没有,叫我随令进帐,进就进去,只要和你小子说上话,我叫你知你程爷爷不是好惹的。想罢,甩袍下马。把头挺得高高的,两眼压得灯炮儿那么大,双手往后一背,端着个架儿,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往里边走,呐,精神劲儿就甭提了。
程咬金这个人变幻莫测,要说他胆大,什么都不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拉,要说他胆小,掉个树叶都怕砸脑袋。今天也不知从哪来了这么大勇气,面对这种刀枪相架;如狼似虎,歪歪就被刀垛斧砍,外一斜,立即乱刃穿身的气势面前,他好像若无其事,就好像没有这回事。挺胸腆肚,冲着枪尖、刀刃硬巴,什么枪啊,刀啊,他根本没往心里去,甚至于刀刃放在脖子上了,他也仅装没看见,硬往上碰。可是,北国的兵将,可不敢往他脖子上碰!都被程咬金震住了。皆十分惊讶,心说,这个老唐蛮,他怎么不怕?硬往刀上撞!你碰,我就躲,“唰唰唰,都把枪刀撤回去了。像个木柱子似地站列两旁。
程咬金一看这个情景,心里更有底了,看也不看,理也不理,反而把眼一眯缝,把嘴撇得象个瓢似的,一直往里走,眼看来到左车轮的桌案前了,他才停住脚步,往那儿一站,像根蜡似的,一动也不动。自从程咬金往帅帐营内走了进去,其实,祖车轮早就注意上了,他从上到下,把程咬金仔细地看了一遍,看程咬金站在帅案前,也不施礼,也不说话,站在那儿坦然自若,他用手“啪”的一拍桌案大声喝斥道:“嘟,下面站的是什么人?见了本帅为何不跪呢?”他这一声喝喊,旁边的大小众将,“呛啷”把兵器都亮出来了,一个个横眉立目,逼进程咬金。
再看看这些人的模样,红脸的、黑脸的、白脸的、蓝脸的、花脸的、呲牙咧嘴,好像凶神一般。要是胆小之人就得吓趴下。可是,程咬金毫无惧色;他马眼一瞪说:“哼,干什么呢?你们这帮狗尸,狐假虎威呀?程爷见着过,这叫拍案桌子,吓耗子哎,上边的不是左车轮吗?”嘿,他连个元帅那不叫。把个祖车轮气得“呼啸、呼味”,直喘粗气,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难道你不怕死吗?”程咬金又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说祖车轮呢,怕死?怕死敢到你这来吗?既来得,就不怕,要怕就不来,你要杀,你就下令吧,那还不容易,你只要说句杀,就能把我给宰了。
可是,把个手无寸铁的糟老头子困在你的帐里,一句话也没让说就杀了,瞧你这能耐该有多大?”几句话,说的是祖车轮脸上直发烧道:“哎,老唐蛮程咬金,你是来干什么的?说明白了,再杀你不迟。”程咬金说“哎,这话还差不多,还象半句人话。”把祖车轮气得是直瞪眼,就看着程咬金说什么了。程咬金接着说:“祖元帅,我现在来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了,虽然说两国有仇,可是你我之间并没有恨哪!我来找你一定有原因,看看你大身未欠,连个坐也不让,咳咳,可惜呀,可叹,像你这么大的兵马大元帅,北国的平章大都督,有名的红袍大力士,怎么?连点礼节都不知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一边说话,还不住地看着祖车轮的面部表情。两边的众战将一听这话,气得也咬牙!个个横眉立目,真想把程咬金生吃了的样子,“嗯嗯嗯”冲着程咬金直发威。
可是,祖车轮反倒没生气,被这几句话说的,真还觉着有点儿脸红。心里想道,这个老唐蛮,不但武艺高强斧法奥妙,看来他的胆量过人,谈吐不俗,真有英雄气魄。特别是他琢磨程咬金,说他有眼不识泰山,好坏不知这两句话心想。他既然说我这话,再想想报事的说他来献真心,看来他这次来见我定有要事。想罢,祖车轮“哼”了一声说:“嗯,好,来人。快给程老千岁看坐。”左右给程咬金拿过一个座来,程咬金大大方方的,还把坐上的土掸了掸,就坐下了。用手扶了扶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伸脖子咽了口唾沫,这位的毛病还真不少。
祖车轮赶紧吩咐献茶。手下人端过来香茶送给程咬金,程咬金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水碗,他慢条斯理地品上了。两旁众人都气坏了,心里想道,这个老唐蛮跑这儿摆谱来啦!我们元帅怎么了?为什么对他这样客气呀,宰了他算啦!祖车轮这时在想,程咬金可能是来求和的?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事?想罢,问道:“程老千岁你要见本督不知有何要事呢?”
程咬金一听祖车轮问他,心里想道,嗯,这还差不多,不当客人看待,也得把话问明白,不慌不忙地又呷了两口茶,把脸一仰,对祖车轮说:“我们里无粮草,外无救兵,这没有粮草,人不能吃,马不能喂,还怎么再和你们打仗呢?等我们把粮草运回来,人吃得胖胖的,马喂得肥肥的,咱们再在阵前交锋,你看怎么样呢?”
此时,祖车轮命令左右直接把程咬金推出去给斩了。程咬金这里一阵狂笑,把个祖车轮笑得莫名奇妙!又命令把程咬金给推了回来,“什么?我怕你!”气得祖车轮反问道。“对。你就是。怕我,不然的话,你是什么身份,堂堂的红袍元帅,在自己的帅帐内杀了一个卖耙子的,这你有什么可露脸的呢,为什么怕卖耙子的呢?是因为被卖耙子的几句话给吓破胆了。可是,俺老程的名字,可以说是成名是威名远震!程咬金的胆真大,一个人敢闯到北国的万马营中,去见元帅祖车轮,吓得祖车轮把他杀了,好,真是英雄。我这美名可就大啦,你说对不?”
气得是祖车轮一个劲地干“哼哼”,半晌无语。程咬金开始忽悠祖车轮,“哎,祖元帅,你先别急,我再说说你不认识真假人。”祖车轮问道“嗯!谁是真人,哪个是假人?”程咬金说:“刚才我说的是个笑话,要是真事儿就不能那么说了。嗅,叫你放过我运粮草去,等我们吃饱喝足了再揍你,能有这样事吗?连小孩子也糊弄不了,能糊弄你啦你说对不?”祖车轮还真被程咬金给说住了,不住地点头说:“嗯,是呀!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咬金一听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心说这就好,你是问什么意思,程爷爷就给我来场舌战,想罢,冲着祖车轮说:“祖元帅,你怎么还问我呀?刚才禀报的兵丁没说我是来干么的吗?”祖车轮说:“报事的说,你是来献真心的。”程咬金说:“对哟!我就是来向你献真心的。”祖车轮又追问道:“什么样的真心呢?”。
程咬金看看四周,小声对他说:“祖元帅,我这次就是冲着你来的。不瞒你说,我在唐营太受气了,俺老程是什么人,你可能也有所耳闻,想当年,俺老程做过瓦岗寨皇帝,是大德天子,现如今我在大唐才做了个小小的鲁国公,这也没有什么。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可能你也知道,大唐有个军师徐茂公,徐三儿,这牛鼻子老道最不是什么玩艺儿,他依仗着他是军师,是二主唐王的宠臣,还有个元帅秦叔宝,专门听徐三儿的,他俩是一个鼻孔里出气。什么磕头的兄弟呀,真是扯蛋,他俩并着膀子治我,都快把我的肚子气炸了。
从到北国来,我就听说左帅是位大英雄,我早就有意反投靠北国,想会会祖元帅。正巧,这回皇帝李世民又命令我去白狼关调运粮草,他们这是又想害我,明知我闯不过你们的连营,别说是碰上祖元帅呀,就是在万马营中,被马探也得把我踩成肉饼啊!你说徐三缺德不,他想借你们的刀杀我。可是他错打算盘了,我还正想找机会来见祖元帅呢。这不,我就真的来了吗?祖元帅,献真心,也就是我的一颗真心,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这次调运粮草,还真是个大好的好机会。
第一,你放我过去运粮草,等把粮草运来全都归你,你就假装把我打败,这粮草不就被劫去了吗?第二,现在咱俩定好了,等我丢了粮草,败回城去,我给你做内应,找机会,我就把牧羊城门打开,我献关,你带兵就杀进城了,大唐朝也就完了。到那时你先宰徐三儿,也好替我出出这口气,也算给我报仇了。”
说到这儿,程咬金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哎,说起来,我出不出气到是个小事,可是对你们来说,里应外合灭了唐朝,这可是大事呀?祖元帅,我可不是替大唐朝吹嘘,徐三儿这小子坏是坏,可他守城还真有办法。你们想攻城,也不容易,如果没有内应,他死守城池,北国想收城灭唐,那可就费劲儿啦,三年二年的恐怕也攻不破。要是等我运粮草,败回城去给你们作个内应,到那时,牧羊城,垂手可得。你说对不祖元帅?这就是我献给你的一颗真心。
但可有一件,我不投靠你,也不做你国的官,我给你作内应就是为了让你们抓住军师徐三,好给我报仇雪恨,报仇出气,我出了这气也就算完了,再则说,我家尚有年迈的高堂,我还要回家孝敬我老娘去,常言说,忠臣不保二主,我原来保大唐,现在又反唐,而且又坐北国的官,不行,那不得落个骂名千秋。所以,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用着我的时候。我还是尽力帮忙的。因为我看你不错,是条汉子,够朋友。”
喝!程咬金拉开话匣子,说得是有声有色,像真事一样。番营中的众将中,还真有的相信了,一边听程咬金说,还一边点头。在程咬金说话的时候,祖车轮丝毫没动声色,他心里也在暗暗地琢磨着,等程咬金说完,祖车轮微然冷笑一声。“呵呵……!”突然的手拍案叫道:“程咬金啊程咬金,我说你这个老唐蛮,你真乃大胆,你把我当成三岁顽童啦?你来找我是假,运粮草或回朝搬兵是真,想用花言巧语,糊弄过营,就你这些鬼主意能说服了我吗?你想混过我连营,那是白日做梦,来呀,把程咬金给我推出去斩了!”
程咬金一看还是要杀他,这回心里可真害怕了,可是他,仍然“哈哈”大笑,自言自语大声说:“俺老程这回死得也值得,死的有名、有利、也有功,我为大唐运粮草而死,也是死后有名。”说完话,又看着祖车轮没有什么反映,他又接着说:“可是,我怎么把祖车轮看成英雄了呢?原来你是个狗熊,还是要杀。”众兵丁上就往外推着程咬金,程咬金把胳膊一抢,膀子一晃说道:“滚开,我自己会走。”他昂首阔步地往外就走。以为,反正也是个死,为什么不死个硬梆梆的呢?所以,他是—点儿也不在乎,仿佛若无其事。
就在这时,猛然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刀下留人。”程咬金一听有人喊刀下留人,当时他就愣了,哟呵,这里还有我们的人吗?这是谁喊刀下留人啊,难道真有人给我讲情,他想罢。顺着喊声一瞧,响!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怎么这么眼熟呢,此人身高足有九尺,细腰乍背,双肩抱提,听听他如何讲情吧!就见这个人迈步到左车轮的面前说道:“祖元帅,你就这样杀了程咬金,可真有点儿,太便宜他了!”这正是;深入敌营混过关,九死一生方脱险!不知程咬金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