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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与魔(3)

潇潇梧叶送寒声

那拍卖大厅竟只是猎鬽居的其中一层。在花魁的带领下,桐夜与潇潇沿悬梯继续向下,站在中央悬梯之上,上下观望才发现,除却拍卖大厅这一地下一层空间,上下各有三层空间。根据花魁的描述,楼上的三层皆是雅座与包房,是王公贵族们经常娱乐的地方,而拍卖大厅之下的两层则是鬽族人的炼狱,被抓来的鬽族人全部被关押至此,根据他们的品相决定他们最终的去留。

那关押之地如迷楼般重叠曲折,桐夜与潇潇踏着悬梯,一层层向下,直到最底层。花魁停在了一面绘着巨型山水画的斑驳不平的墙体前,仰头对桐夜小声道:“这是一道暗门,为防止我们逃跑,门内驻守着两名很可怕的打手,你们要小心。”

“这是《春山图》,暗门的开关应该就在画中的某处”,潇潇看向那墙体山的山水画,伸出手,轻轻触摸那凹凸有致的墙面,在指端缓缓滑过那画中正下方的凉亭处,隐隐感受到了一处异样的凸起,抬眼望向身旁的桐夜。

桐夜心领神会,将潇潇拉到自己身后,向画中那凉亭处扣去——无声无息的,那秘密的暗门打开了。

暗门的背后,隐藏着大得令人吃惊的空间。巨大的空间中密密麻麻安置着无数个生锈的铁笼,几乎每一个铁笼中都蜷缩着三五个瑟瑟发抖的鬽族人,有男有女,却大都面色苍白,若有病容。整个黑暗的空间,唯有暗门两旁两支小小的蜡烛发出微弱昏黄的光。

暗门打开,有来自悬梯天井处的亮光突然照射了进来,那些鬽族人带着惊异而恐惧的目光看着来人。

忽然,两个手执长刀的人冲到了他们面前,狠狠盯着桐夜与潇潇,举起长刀厉声质问:“你们是谁?怎么敢闯到这里来?”

然而,下一个瞬间,那气势汹汹的来人便噤了声——虽然暗室中光线昏暗,但那白衣白发的特征太过显眼,令他们立刻察觉出眼前之人便是昔日名震北酆的右权使桐夜。

这值守的二人同是鬽族人,曾是左权使鹤然麾下的士卒,为躲避政变带来的杀身之祸,只能与鬽娘签订合约,无偿成为这里的守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过着鼹鼠一般躲躲藏藏的生活。

桐夜的出现令这二人开始猜想——难道大名鼎鼎的右权使也被捉来作了人奴?毕竟在如今的北酆,鬽族人,尤其是曾经为北酆王清欢效力的鬽族人,皆不能善终。

于是,两名守卫从身后掏出抽打人奴的鞭子,在空中挥了两下,发出嗖嗖的声音。那声音顿时让铁笼中的鬽族人们不约而同地向后缩着身子。

“猎鬽居里的鬽族人奴,昔日的王公贵族多的是”,其中一名守卫转脸抓住角落里一名低头颤抖的女鬽族人,用力扯着她脖子上的铁链,对待她如同一只不听话的狗一般一把拖了过来:“右权使看看,这位可是昔日冥帝身边的宠妃啊,如今还不是一样沦落至此,受我等管束?”

守卫一边炫耀着,一边伸手用力扳起那女子的脸,调笑道:“给爷笑一个!”

那女子拼命挣扎着,却依然无济于事,只能任凭那守卫的戏弄凌辱。

“放开她!”潇潇一步上前,袖间漾出赤色飘带,疾速勒住那守卫的脖颈,牵制住他的进一步动作:“身为鬽族人,你们反倒甘愿被仙灵人驱使,以欺压同族为乐吗?”

“什么同族”,另一位守卫一刀横过,斩断潇潇的红绫:“谁能让我们活得舒服,谁便是我们的同族”,那人望向潇潇的目光闪烁着贪婪:“这小妞算是绝色了,估计今日关进来要不了几日便要成花魁被那些官老爷买走,所以,不如尽早让大爷我来享用一下!你可知,被那些官老爷买走的人奴,可都是大爷我用剩下的!这可是......”

两名守卫尚未说完那秽言秽语,却见忽有赤色光芒从两位守卫的身体四射而出,穿透他们的胸腹手足,桐夜不过捏了个诀,整个空间便下了一阵血雨!

“同族又如何,他们可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桐夜以同样的杀戮回应了方才萨蒂尔一番所谓的神的慈悲,他漠然地看着那身体爆裂开来的血腥景象,顺手为潇潇开了个结界,以免那漫天的肮脏的血雾沾染到她身上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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