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景

她的温柔像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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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比吴世勋预期中的还要顺利结束，彷佛有人都帮他铺好路了一样，一点都不刺激也不危险，他原本很期待有机会能用那把已经好久没有上膛过的手枪，但此刻的他却只能故作悠悠地把六颗子弹放回弹夹里。

时间还有很多。吴世勋慢慢地冲澡，想以热热的肥皂水刷掉所有这段时间孤立在他身上的，属于这座小城镇的尘垢。其实因为进入储藏室后的制毒工厂的一切过程都有点太顺利了，所以他记不太起来在那里眼睛所看见的环境。

他只微微记得那里的空气有点沉闷潮湿，地板有一些打斗的痕迹，还有也许那些墙缝上的深色痕迹其实不是渗出墙面的水渍而是血渍，但那都只是模糊的印象。

比起储藏室后的那个空间，吴世勋记得更清楚的是储藏室本身，那个不知道春極被抓进里面羞辱几次的空间，吴世勋回想起在地板上忙着的弹簧外露的床垫，上面沾满滴溅的污渍，光是用肉眼看就看得出床垫表面结硬的湿液。地板上有烟蒂，有吃完的饼干和饮料的报纸，全都很肮脏，全都淡淡地、霉霉地带着一股陈年焚香和大麻味道。

吴世勋衷心地祈祷春極从来就都不曾坠入那张肮脏的床垫上。但就算真的发生过更糟的，他不敢想象的事，他仍然觉得春極是很温柔纯净的人——就算春極的过去比他知道的更复杂，吴世勋还是会每一次都点白色佳人给她。

吴世勋将整个身子放软，滑入浴缸底部，让身上所有在当上特务后才增添的伤痕全数浸泡到水面下，以往他每完成一次任务，要离开任务地之前，他都会像这样先冲洗掉身上的血迹或污泥，然后泡澡，让热水刺痛他的伤口，提醒他胜利得来不易。

这是他的前辈边伯贤教他的，边伯贤总会挂着笑容说，「快乐比悲伤需要更多勇气。」虽然前辈从来没有明说过，话也常常只讲一半，但吴世勋从完成第一件任务之后就深深明白边伯贤说的那温柔又残酷的道理。

大多时候，他们快乐的胜利都是别人悲伤的失败，尽管他们可以不用那么人地道替那些罪有应得的人着想。不过坏事实也是事实。

吴世勋站起身，抹去镜子上的雾气，望进浴室里的镜子。双眼中传出的强烈坚毅让他自己吓了一跳。他不确定自己在这里的期间里面到底确切改变了多少，但内心隐隐想跟着春極留下来的心越来越强烈了，这一切从他走在街上但却不再闻到街道上的玫瑰花香，只闻得到她身上的发香与沐浴乳香时，他就应该要明白的。

或许不该只告诉她，我要回家了，吴世勋想。

而是该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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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真的那么问了，但春極说晚上到酒吧时再说。他知道现在自己在脑海里规划太多愿景也许到最后也只是徒劳，但吴世勋脑中的小火车已缓缓滑动，飞了起来，他想带她漫步云端、走过不同的世界。

他想让她跟他一起做梦，而且是很棒的白日梦，他想他们一起迎接早晨的降临，她可以喝刚煮好的新鲜咖啡，而他喝洒了一些小棉花糖的热奶茶。

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愿意不只是用说的，而是直接用行动证明，他可以在这一个不安全的世界里，提供一个安全的小天地给她。

吴世勋知道自己做得到，前辈也是这么说的，当你有一个想守护的爱人之后，你可以做到那些你原本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

晚上的时候，春極喝着吴世勋请的白色佳人，她问吴世勋想不想一起跳舞，就待在舞池最旁边，安安静静地在角落跳慢舞。

吴世勋不想拒绝，因为早在她此刻贴身靠近他之前，她就已掳获了他的心。

春極放松他的罐头工厂制服领带，又解开他制服的前两颗衣领钮扣，轻摸他长出细小胡渣的脸。

她踮起脚尖，将头靠上吴世勋温暖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她的爸爸和妈妈最一开始也会这样依靠彼此。她很小声地开口，

春極“我真的可以跟你回家吗。”

吴世勋听到了，尽管是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下，这次他亲吻她的额头，

吴世勋“当然，我还会借妳我小时候抱着睡觉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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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就祝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