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西湖龙井格外甘甜,秋儿觉得如何?”李太傅笑盈盈地捋了捋白须,兴致盎然地吩咐小厮拿来棋盘,“你我许久未见,对弈一局,试试手,如何?”
“先生莫要揶揄秋儿。”王秋儿淡淡道,浅呷一口龙井,“直接责骂秋儿久未来探望先生便好。”
上次“拜师”之后,不过多久形势渐稳,王秋儿便提议举办拜师礼,规规矩矩拜入李太傅门下。
不料老人却是一口拒绝,只说二人不过有缘,无事时来对弈谈天已然很好。若实在在意师徒名分,就如太学学生一般,唤他“先生”便可。
王秋儿知李太傅是担忧自己树大招风,故意不肯给予她师徒名分,沉默许久,终是允诺。
心中默默承了李太傅一片好意,时常来太傅府上,陪伴老人下棋赏花,顺带学些官场之事。
可这些日子……事委实多了些。
李太傅“呵呵”两声,狡黠地眨眼:“我还不知道你,琴书画三者精通,唯独对弈一窍不通——好不容易捏到你的软肋,实着难得,实着难得……”
王秋儿阖上茶盏,“喀”的一声:“先生过誉了。”
“啧。”李太傅摆摆手,“你就这里无趣,说话中规中矩,雨浩那小子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说正经的,近来朝堂上可是发生了什么?老夫疲懒,许久未上朝,对这些事真不太知晓。”
王秋儿缄默半晌,缓缓道:“此事,还与戴雨浩有关。”
李太傅瞪圆了眼。
自从戴雨浩悠哉游哉凭着自己官大压了王秋儿一回,数月来尽是相安无事。
戴雨浩说话滴水不漏,待人漫不经心又温煦有理,喜欢借刀杀人而并非自己动手……
因而王氏父子这段时日仅是与唐丞相打嘴炮,那戴雨浩则似笑非笑地观赏,添几把柴,扇一扇火。
直到近日。
“可是苏州瘟疫一事?”听到这时,李太傅不由插嘴道。
王秋儿颔首:“正是。”
苏州闹瘟疫是入秋来的事,可拖拖拉拉数月,竟然未有停息,反而越闹越大。
几波赈灾粮下去,又三番五次派人支援,不料皆是不显成效。
皇上本未太有在意,瘟疫嘛,素来闹着闹着便停息了。不料此次来势汹汹,十二月中旬,竟在长安城发现高热者。一查,真是苏州近日盛行的瘟疫。
闹瘟疫从苏州闹至皇城脚下,那还了得!得知此事,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御史戴雨浩彻查此事。
戴雨浩做事自是雷利风行,短短几天一层压下一层,搜罗出一沓私吞赈灾粮、假公济私、甚至占着疫情徭役征人,征着征着人不知去哪的事……桩桩件件书成卷宗,一朝呈上。
皇帝仅是看了一眼,脸色骤变,拿起龙桌上的砚台便砸,不偏不倚砸中户部尚书戴华斌的额角。
朝中大臣跪了一地。
“戴爱卿,你说如何。”
听到此话,跪着的戴华斌猛地抬首,却见皇帝压根儿没有看向他,询问的目光投向立在一旁的御史戴雨浩。
戴雨浩颔首,端端正正行礼:“臣以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皇帝疲惫地扶额:“那你说,朕该如何?”
戴雨浩温温一笑:“雨浩学识尚浅,还需听取众多前辈意见。”
说罢鞠躬退去,将皮球再次踢了回来。
群臣目瞪口呆。
事你负责的,证据你找的,乱子你挑的,这会子说自己“学识尚浅”?
屁嘞!
该腹诽腹诽,该提意见还是应当提意见。
这下子众说纷纭,不知谁说了一句“这般混乱没个会武的不行”,一时间又是一番争论。
“够了。”皇帝沉声说,“兵部左侍郎可在?”
王秋儿站在群臣之末,未料到皇帝会提起自己,愣了片刻迅速收拾好情绪,鞠躬向前:“臣在。”
皇帝点头:“那就由你辅佐御史,一同去灾区走一趟罢。”
王秋儿按捺住心下惊涛骇浪,正待以资历尚浅推辞,只听戴雨浩温声开口:“臣遵旨。王侍郎身为女子,臣定会多加照抚。”
王秋儿脱口而出:“这不……”
“哦?”戴雨浩淡然一笑,“为天子之臣,危难时刻为天子挺身而出,有何不妥?”
王秋儿沉默片刻,道:“御史误会了,下官是想说,这举措,当真不错。”
锦瑟没有弦每次看阿夜的烟火后就觉得灵感十足(ノಥ益ಥ)
锦瑟没有弦戴雨浩我等着你追妻火葬场✺◟(∗❛ั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