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开封府里可有些人早按耐不住了,其中艾虎最为严重。
纤儿离去已近一月,却仍无归期,艾虎心中焦急如焚,日思夜盼。终因挂念难耐,他决定悄悄前往沈府附近探看纤儿近况。然而天不遂人愿,正当他潜行之际,却意外地被路过的白玉堂发现并拦下。
艾虎白大哥你拉我干嘛?
白玉堂她是奉旨办事,行的是公务,你进去是要作甚?
艾虎我想她了还不行,当然是去找她了。
艾虎公务如何,奉旨又如何,难不成连面也不能见吗!
艾虎猛地挣脱白玉堂的束缚,再度向着府邸的大门冲刺,但每一次都无可避免地与白玉堂狭路相逢,后者总是能如影随形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阻断他的去路。
见艾虎急的双颊通红,白玉堂轻轻抿住薄唇,他怎能不明白艾虎是因为思念她才会有此番举动。但在公与私之间,她总是划分得泾漓分明。倘若她在处理事务时未能做到这一点,必然会将消息传回开封府。可她并未这样做,就足以证明,在她心中,公与私的界限必须分割清晰。
所以既然她都可以以公事为先,旁人又怎能拖累于她。
白玉堂这是羽林卫少将军府邸,驻守京中拥有最大兵权之人的住所,门外戒备森严,若无公务,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你有何理由进去探望?
艾虎我……
艾虎我又不是什么心有不轨之辈,我就是想她了也不行嘛……
艾虎猛地低头,目光不甘地落在不远处沈府的大门上。只见门前站立着十多名羽林卫,他们的身影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让艾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无奈,暗自叹息。
白玉堂缓缓转身,目光透过那堵仅一墙之隔的屏障望去,尽管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无论如何也无法窥见她此刻正做着何事。
艾虎走吧,…回去吧。
白玉堂……
纵使不甘心,但白玉堂说的没错,没有皇帝陛下的特令,他就是到了门口也会被劝退的。
看着前面垂头丧气走着的艾虎,白玉堂深深叹息一声,随后缓步追上了他。
艾虎对了白大哥,你刚才说路过,这里这么偏僻,你做什么会路过这里?
白玉堂……公务。
艾虎没听展大哥有说什么公务啊。
艾虎脱口而出,心中随即一转。倘若真有公事,展昭断不会瞒着他,而且即便这差事只需白玉堂一人办理,方才在府内时,包大人也定会告知他们,提及白玉堂外出办公之事。
猛然间,艾虎心头闪过一丝明悟,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艾虎我还当你无牵无挂的,在府里从不关心纤儿近况,敢情自己偷偷跑来。
艾虎刚不还说我进不去,你又多什么了,一样都进不去,在外面瞧个什么劲儿?
白玉堂就你话多。
白玉堂冷峭地瞥了艾虎一眼,随即步伐加快,两条颀长的腿交替前行,速度愈发迅疾,不一会儿便将艾虎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艾虎忍不住噗嗤一笑,脸上满是洞悉一切的神情。显然,白玉堂这副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猜测果然没错。白玉堂心中那份牵挂,比任何人都要深切,即便是高墙阻隔,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因此,他就这样守候在门外,仿佛只要能与纤儿近在咫尺,便如同仍在她身旁一般。
艾虎你就是想纤儿了,你还不承认!
艾虎哈哈,白五爷想纤儿喽,白啊——
一颗飞蝗石突然破空而来,"砰"地一声正中艾虎的额头。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只来得及捂住疼痛的额角,疼得连声呼痛。
………
……
待回到开封府后,艾虎当着许多人的面瞪了白玉堂一眼,随后抬起手摸了摸红肿的额头。
徐庆呀!艾虎怎么了这是?!
蒋平小老虎,你遭人给打劫了?
艾虎哼,这还不够,两位大哥也要拿我玩笑不成。
艾虎更气,一想他们是白玉堂的兄长,便无端端将对某人的怨气当着这几位兄长的面全表现出来。
卢方一瞧便明白了,知道艾虎这头,定是五弟做下的好事。
包大人不禁和公孙策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见过艾虎有这么大的怨气,好像白玉堂开罪了他似的。
展昭虽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不过却能猜到,一定是艾虎哪里让白玉堂难堪,这才会换了脑袋上的大包,如此能不怨念颇深吗。
展昭好秀气的包,看伤痕应是飞蝗石所至。
公孙策飞蝗石,那不是白护卫常用的暗器。
艾虎就是他,我不过说了两句,他就恼羞成怒了,包大人你看他给我打的!
艾虎那副噘着嘴告状的模样竟有种稚拙的可爱,引得包大人也忍不住笑意浮上嘴角。正待细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时,院内忽闻差役急匆匆来报,言称九王爷携带着陛下的口谕已然到达。
包大人率着开封府的一众迅速趋前,正当此时,九王爷身影已经出现在众人跟前,而南宫羽柔则自九王爷身后探出头来,她目光流转,意味深长地望了白玉堂一眼。
九王爷原来大家都在,难怪方才就听这府院好生热闹。
包大人王爷见笑了,他们不过玩闹。
九王爷罢了。
九王爷本王有陛下口谕,此行是专程来找柔儿的。
皇帝要找南宫羽柔?
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汇聚于她身上,南宫羽柔轻呼一声,道出了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疑惑。
南宫羽柔陛下口谕是给我的?
九王爷正是,陛下宣你觐见,纤儿同沈铎也会入宫,内侍此刻应该已将圣意带到沈府。
南宫羽柔我乃江湖中人,我与陛下也并不相识,为何见我?
九王爷应是与纤儿有关,长姐如母,你们父亲不在,便唤你前去吧。
南宫羽柔恍然大悟般点头,随后上前将白玉堂拉到身边。
南宫羽柔白大哥,也不知陛下见我所为何事,我心里没底,你可否陪同?
白玉堂也罢,你一人前去,爷实难放心,走吧。
一听此事与南宫羽纤有关,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即便柔儿不提及,他亦定会主动前往,只为能有机会见她一见。而柔儿此番请求,无疑为他的行动提供了更为合理的藉口。更何况,他也实在难以安心让南宫羽柔独自一人去觐见圣上,倘若其间不慎失仪,有他在侧,或许还能为她求得几分宽宥。
南宫羽柔似乎知道白玉堂一定会答应,故而展露欢颜,辞了一众够便随九王爷还有白玉堂出了开封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