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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出征未捷身先死

饲虎

漠北的夜是淬了冰的,帐外寒风卷着雪粒撞在毡布上,发出“呜呜”的哀嚎,像有无数饿狼在帐外徘徊,随时要扑进来撕咬猎物。王帐内却暖得像开春的草甸,兽皮榻上铺着三层羊毛毯,十数支羊脂烛燃得正旺,烛泪顺着铜台缓缓淌下,将帐内映得一片昏黄,连空气里都飘着松木熏香和马奶酒的混味,暖融融的。

我和冒顿并肩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张整张的黑熊皮,皮毛厚得能埋住半张脸,柔软又暖和。他侧着身,左臂撑着头,肌肉线条在烛光下绷得紧实,右手指节轻轻摩挲我脸颊上尚未褪尽的淤青——那是上次他发怒时,我撞在案角留下的。他黑眸在烛光下亮得惊人,像浸了油的煤块,眼底藏着我熟悉的担忧,却又强装着镇定。“小母狼,”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明天去浑窳边境当诱饵,真不怕?”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锁骨处的旧疤——那道疤又深又长,是当年他射鸣镝弑父时,被弓弦勒出的伤,摸起来糙糙的。“怕啊,”我声音轻得像帐角漏进来的风,却没带半分怯意,“浑窳人剥人皮做酒囊的事,我又不是没听过。万一你来得晚了,我可能就成了他们帐墙上的装饰,挂着风吹日晒的。”

他指尖猛地顿住,喉结滚了滚,眼神暗了暗。我抬头撞进他眼里,认真道:“可我信你。你说过不会负我,就一定不会。”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冒顿猛地将我搂紧,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胡茬蹭得我头皮发麻,却不疼。“老子绝不会让你出事,”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狠劲,“若真有那一天,我踏平浑窳所有帐篷,把他们的骨头磨成粉喂狗,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嗯,我信你能灭了浑窳。”我蹭了蹭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擂鼓似的,突然笑了,“因为老娘是伯乐,你是千里马啊。这草原上,能横扫大漠、一统部族的,也就只有你这头野汉子了。”

他被我逗得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我身上,暖烘烘的。“你这小母狼,就会哄老子开心。”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黑眸里的担忧被笑意取代,还掺了点熟悉的臊劲,“等明天战事结束,老子赏你点好东西——比如,让你骑在老子身上,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不等我反驳,他就低头啃了上来,黑熊皮被拱得滑到腰际。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帐内很快响起他粗重的喘息和我压抑的低吟。他用最原始的方式诉说在意,没有甜言蜜语,却比任何承诺都让人心安。

而另一边的大阏氏帐里,却冷得像冰窖。亚娜靠在冰冷的兽皮榻上,银红色长袍皱巴巴地堆在腰间,上面绣的金孔雀都失了光彩。她脸色比帐外的雪还白,嘴唇抿得紧紧的,手里攥着块丝帕,都快被绞碎了。沮渠蒲奴站在她面前,紫黑色战甲上的铜钉闪着寒光,映得他脸更显阴沉,双手背在身后,语气阴恻恻的:“那汉女明天要去浑窳边境当诱饵,这是天赐的机会。咱们只要稍微动动手脚,让她死在浑窳人手里,单于就算再喜欢她,也只能认了,总不能为了个死人跟咱们沮渠家族翻脸。”

亚娜猛地坐起身,发髻歪了都没顾上,珠钗掉在地上“叮”地响了一声。她眼神里又亮又慌,抓着沮渠蒲奴的胳膊:“你说...单于会不会发现?要是查出来,我们沮渠家族...还有我的孩子...”

“放心,绝不会!”沮渠蒲奴打断她,手指在腰间弯刀上摩挲,刀鞘是黑檀木的,凉得很,“让须卜左缇带一队人去,假装是浑窳游骑,半路上截杀她。须卜左缇是咱们本族的人,忠心得很,就算出岔子,也只会说是他认错了人,最多挨几鞭子,绝牵扯不到咱们身上。”

亚娜沉默了片刻,终究抵不过心底的恨意——她恨汉女夺走了冒顿的宠爱,恨自己连个诱饵都不如。她咬着牙点头,指甲掐进掌心:“好,就按你说的办。一定要让那贱奴死在半路上,绝不能让她活着回来!”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天边只泛着点鱼肚白。我就换好了那件火红的嫁衣,站在帐前等冒顿。薄纱贴在身上,能看见里面青紫的伤痕——那是昨晚他没控制住力道留下的。长发披在肩头,没插任何珠钗,却衬得肌肤雪白,多了几分娇艳和决绝。冒顿趴在榻上,眼神炽热地盯着我,像要把我看穿,嘴角勾着笑:“第一次见你,你就穿这身红装,站在山坡上,风一吹,裙摆飘得像团火,当时就勾得老子心痒,恨不得当场在那山坡上办了你。”

我脸颊一热,赶紧转移话题:“冒顿,你记好,我出发一个时辰后,你们再率军出发。千万不能太早,马蹄声会惊动浑窳人,计划就全毁了。还有,我唱那首歌时,你们一定要快,浑窳人野蛮,我怕...”

“我知道。”他打断我,眼神沉了沉,“老子会盯着,绝不会让你多受一刻委屈。”

说完我转身出帐,寒风扑面而来,冻得我打了个寒颤。翻身上马,赶着几头牛羊,慢悠悠朝浑窳边境走。刚开始一切顺利,雪地上只留下我和马儿的脚印。可走了没多远,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山坡上出现一队游骑——速度极快,像阵黑风,转眼就把我围了起来。

我心里一紧,拔腰间匕首警惕地看着他们。匕首是冒顿给我的,小巧锋利,能防身。可看清服饰武器时,却愣住了——那是匈奴人的甲胄,黑色的,上面绣着狼头,不是浑窳人的!浑窳人穿的是棕色皮衣,没这么讲究。

“你们是谁?为何拦我?”我强压下疑惑,大声道,“我奉单于之命去浑窳诱敌,速速退去,莫要耽误大事!”

为首的汉子突然冷笑一声,笑声像破锣似的,刺耳。他抬手就是一箭,箭尖闪着寒光,直朝我射来。我赶紧翻身下马,动作快得像只兔子。只听“噗嗤”一声,箭射在马脖子上,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染红了雪地。马儿嘶鸣一声倒地,抽搐了几下,很快没了气息。

“哈哈哈!”那汉子带着手下大笑,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我这才看清他脸——满脸络腮胡,像堆乱草,眼窝深陷,颧骨很高,正是须卜左缇!沮渠蒲奴的亲信!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是亚娜和沮渠蒲奴要杀我!

“头狼真是老糊涂了,竟要让个汉女诱敌?”须卜左缇拎着我衣领把我提起来,我双脚离地,勒得脖子疼。他语气满是嘲讽,“胡人的脸面,都被你这贱奴丢尽了!”

我挣扎着想反抗,却被他攥得死死的,他力气大得像头熊。他放肆地揉了揉我胸口,眼神淫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单于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身子摸起来真带劲!等把你带回夹山,老子好好耍耍,也尝尝单于女人的味道!”

“你们不能这样!单于知道了,定会屠了你们全家!”我大声怒吼,心里却越来越慌——他们是来杀我的!这里离匈奴大营远,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单于?等他知道,你早成尸体了!”须卜左缇大笑,刚想把我丢马背上,身边士兵突然拉他胳膊,那士兵脸圆圆的,看着就胆小:“须卜左缇,别耽误时间了,王还在夹山等着!要是被单于的人发现,咱们都得死!”

他不甘心地把我丢马背上,马鬃硌得我后背疼。他拍了下马屁股:“走!回夹山!”

马儿一路颠簸,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头晕眼花的。就在绝望时,突然看见远处出现一队游骑——是浑窳人的!他们穿黑色皮衣,拿弯刀,正朝这边走,大概有十几个人。

我心里一动,有了主意。趁着须卜左缇不注意,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冒顿来了!冒顿单于带大军来了!你们快逃啊!”

须卜左缇和手下顿时慌了,纷纷勒马张望,眼神里满是惊恐。他们都怕冒顿,像老鼠怕猫。我趁机翻身下马,动作快得很,提着嫁衣下摆朝浑窳人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胡人要掳我!他们要杀了我!你们快救救我!”

我以为他们会和须卜左缇的人打起来——浑窳人恨匈奴人,这是众所周知的。这样既能拖延时间,又能让我脱身。可没想到,浑窳人一听“胡人”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像见了鬼似的。他们不仅没过来帮我,反而转身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只留下扬起的雪尘和我愣在原地。

“卧槽!这群软蛋子!”我忍不住爆了粗口,心里把浑窳人骂了千百遍——关键时刻掉链子!

“贱奴,你竟敢戏耍老子!”须卜左缇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铁青,像块猪肝。他扬手就想甩我一鞭子,鞭梢带着风声,朝我脸上抽来。身边士兵赶紧拦住他,急道:“须卜左缇,别耽误时间了,王还在等着呢!要是再不走,单于的大军就真来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眼神里要喷出火来。他一把将我拽到马背上,力道大得要把我骨头捏碎。他拍马就走:“走!赶紧回夹山!”

马儿再次疾驰,我趴在马背上,感受着骨头都快散架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满是绝望——冒顿,你怎么还不来?我真的快撑不住了...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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