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山脚下的草地上，散布着数十顶大小不一的毡房，炊烟袅袅升起，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匈奴牧民正坐在门口鞣制兽皮。见我被两个壮汉押着进来，他们先是放下手里的活计，好奇地探头张望，待看清我身上的汉式红衣，眼神里的好奇瞬间变成了鄙夷，嘴里还嘟囔着“汉女”“贱奴”，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心。
我被一路推搡着往营地深处走，直到一顶比其他毡房大了三倍的帐篷前才停下——那帐篷顶部缀着黑色的狼皮，门口站着两个手持弯刀的守卫，分明是王帐的规制！我心里满是疑惑：我从未见过这位北胡王，他抓我做什么？
“王，人带来了。”押着我的汉子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
帐帘被掀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那人满脸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身材健硕得像头黑熊，身上穿着黑色的兽皮袍，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腰带——那眉眼、那身形，竟和冒顿有七分相似！
“冒顿！”我脑子一热，所有的恐惧和委屈瞬间爆发，挣脱开汉子的手就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腰，放声大哭，“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帮你去诱敌，你却让手下掳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他们……”
哭了半天，怀里的人却一动不动，连一丝回应都没有。我心里咯噔一下，慢慢抬起头——眼前的男人虽然和冒顿相似，可眼神里没有冒顿的野性和锐利，反而带着几分阴鸷和陌生。
空气瞬间凝固，我尴尬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心脏狂跳：完了，认错人了！
而此刻的草原南部，冒顿正率领大军在浑窳国边境设伏。他站在高坡上，目光紧盯着远方的道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弯刀，心里满是焦躁——按约定，这时候我应该已经被浑窳人的游骑掳走了，怎么还没动静？
突然，一阵风吹过，一缕红色的布条飘到了他脚边。冒顿弯腰捡起，放在鼻尖嗅了嗅——那布条上不仅有我的气息，还有一股熟悉的匈奴马奶酒味道！
刹那间，冒顿的瞳孔骤然缩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常年征战，对各种气息极其敏感，这味道绝不是浑窳人的，而是本族胡人的！
这个发现让他又惊又怕。他自己就是胡人，太清楚族里那些汉子的德性了——抢到漂亮的女人，从不会手下留情，只会无节制地占有、蹂躏，直到把人玩腻了，再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去。女人的哀嚎和痛苦，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取乐的工具。
想到这里，冒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这辈子抢过无数女人，耍烂过无数汉女，从未有过一丝愧疚。可现在，轮到他的女人被本族人掳走，想到我可能会遭遇的羞辱和折磨，他第一次感到了悔意，还有从未有过的恐慌。
“老子可以玩任何女人，但谁敢碰我的小母狼，老子定要他碎尸万段！”冒顿低吼一声，声音里满是杀意。他半垂着眼帘，遮住眼底的猩红，冷声道：“传我命令，屠营！”
“单于，不可！”呼延邪立刻上前劝阻，“汉女还没发出信号，说明浑窳人还没聚集，现在屠营只能杀些散兵，达不到灭国的目的啊！”
右将也跟着附和：“是啊单于，再等等吧，等汉女发出信号，咱们再……”
“等？等她被那些杂碎玩死吗？”冒顿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疯狂，“我再说一遍，屠营！现在！立刻！马上！”
他已经无心再管什么战事，什么灭国，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我——他必须立刻找到我，必须确保我安然无恙！
铁骑如潮水般涌向浑窳国的营地，扬起漫天尘土。冒顿却没有跟上去，他翻身上马，手里紧紧攥着那缕红布，眼神坚定：“今天，战事要赢，我的女人，更要救！”
黑马发出一声嘶鸣，载着他朝着夹山的方向狂奔而去。风在耳边呼啸，冒顿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和我的点点滴滴——我说“喜欢冒顿，想跟你长久好下去”，我说“我愿为单于出征”，我说“你是千里马，我是伯乐”……那些话语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
“小母狼，你一定要等着我，千万不能有事……”冒顿低声呢喃，不断催促黑马加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此时的夹山营地，北胡王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我孤零零地站在王帐前。须卜左缇带着几个牧民走了过来，他一把将我推到火堆边，语气里满是淫邪：“贱奴，穿得这么骚，不就是想勾汉子吗？来，给老子跳个舞，跳得好，老子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呸！你也配？”我捡起地上的木棒，朝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须卜左缇吃痛，反手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疼得蜷缩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
周围的牧民见状，纷纷哈哈大笑，叫好声此起彼伏。须卜左缇还不解气，又踹了我几脚，嘴里骂道：“贱奴还敢反抗？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两个牧民死死按在地上。更让我绝望的是，人群里走出两个七八岁的男孩，他们跑到我身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我红色的嫁衣下摆撒起了尿！
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布料，刺骨的羞辱和恨意瞬间席卷了我。我瞪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你们这群畜生！杂碎！冒顿一定会来的，他会屠了你们整个营地！”
“还敢嘴硬！”一个牧民狠狠踩在我的背上，力道大得我几乎要吐血，“头狼现在正忙着打浑窳国，哪有空管你这个贱奴？你就等着被我们玩死吧！”
一个匈奴妇女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带火星的木棒，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恶毒：“哼！南边的单于抢了多少汉女？哪个不是玩腻了就送到我们这当奴隶？你也不例外！”
那撒尿的男孩抬头看着妇女，天真地问：“母亲，这个女人以后也是我们的奴隶吗？父亲会不会也像玩其他奴隶一样，趴在她身上啊？”
妇女脸色一沉，举起带火星的木棒就朝着我的头砸来：“小贱种，还敢勾引人，我今天就烧死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怒吼声突然传来：“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我艰难地抬起头，只见北胡王快步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地看着众人：“头狼的战事已经打赢了，可我刚才收到消息，他并没有回南部营地，你们就不怕他找过来，屠了咱们整个夹山？”
“王，您多虑了！”一个将领站了出来，语气不屑，“谁不知道头狼只喜欢玩女人，从不把女人当回事？他抢来的女人，哪个不是玩烂了就扔到咱们这？就算他来了，也只会让咱们给他摆庆功宴，怎么会为了一个汉女跟咱们翻脸？”
须卜左缇也跟着附和：“是啊王，头狼最厌恶汉人了，这个汉女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您就别担心了，不如把她赏给我们，让大家乐呵乐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放肆，连周围的牧民也跟着起哄。北胡王皱着眉，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走到我面前，弯腰提起我的衣领，语气里满是嘲讽：“头狼只知道玩女人，从不会真心宠女人。他的阏氏再多，被他杀的也不少。你要是识相，就乖乖伺候本王，老子还能留你一条贱命；若是再敢反抗，我就把你丢给他们，让他们玩到死！”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我最后的希望。我看着他阴鸷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充满欲望和恶意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说：“你休想！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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