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费鸡师有空了,苏无名才请皇甫坛上前。
皇甫坛丝毫不在意方才费鸡师对自己的怠慢,客气地对费鸡师行了个礼,口称‘神医’,并问:“听说您已经治好了是三个?”
费鸡师在纸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说:“经初步诊断和统计,共有哑奴一百七十四人,其中重症患者三分之一,需治疗三个月,方可痊愈!”
皇甫坛眼睛一亮,“那轻症的呢?”
费鸡师:“轻症嘛,一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皇甫坛心底狠狠松了口气,旋即又想到他们被扭曲的面容,便问:“那他们的面貌?”
“骨相骨相,一个人的骨相和他头骨的形态和特点密不可分!”费鸡师态度冷淡了些,但还是有问必答的,“那个吕仙客所谓什么揉骨之法,那还难得倒我费神医?”
“假以时日,这些哑奴的相貌皆可恢复如初!”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皇甫坛、苏无名和卢凌风都露出笑容。
只是皇甫坛的问题问完了,费鸡师那边可还有问题等着他。
“你是县令?”费鸡师明知故问。
皇甫坛应道:“正是。”
费鸡师指了下自己对面的位置,“请坐。”
皇甫坛笑呵呵地坐下来,可费鸡师却站了起来,他近乎质问地说:“这些哑奴将近又有一半都是良善呐!你是怎么做的县令啊?”
苏无名和卢凌风忍不住对视一眼,老费是真义气!
皇甫坛笑脸一僵,费鸡师继续道:“听说你每天只知道喝酒,你愧对朝廷、愧对父母,愧对苍生百姓啊你!”
“是,是……”皇甫坛无言以对地低下头,只知道呐呐应是。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蓝箬,在心中暗暗对费鸡师竖了一个大拇指,有胆气!更有仗义直言的侠气,好一个鸡师公!
*
云鼎仙阶改为了云鼎医馆,不浪费地方的同时,也在逐渐为云鼎的百姓洗去了仙阶的阴影。
而终于可以回归自己清闲生活的蓝箬,看着蓝老板给自己置办的其中一件新衣,不由点了点头。
“不错,这手艺是真不错!”蓝箬问蓝老板,“这是从哪家店买的?”
因为不知道蓝箬会喜欢哪种风格与样式,所以蓝老板在云鼎许多家布店、成衣铺都分别订了几件,供蓝箬挑选。
蓝老板上前,看了眼标记,说:“这是天衣布店的,他家老板的手艺确实是整个云鼎最好的。”
“天衣布店?好大的口气。”蓝箬挑眉,“嗯,反正这两天没事,明日你叫人陪我去趟这天衣布店。”
“是。”
翌日,蓝箬换上新衣裳,带上自己向来不离手的马鞭,便与蓝老板派来的护卫蓝枝出发去了天衣布店。
昨天晚上蓝箬邀请过裴喜君和樱桃,可巧她们今日都没空,是以蓝箬也只能自己去了。
不过她们说好,若是天衣布店的手艺真的那么好,今日蓝箬就当是去探探路,改日她们再一起去。
蓝枝勒停马车,摆好马凳,将蓝箬从车上扶了下来,“小姐,这便是天衣布店了。”
蓝箬抬头看了眼那牌匾,“这店倒是不错。”
踏入天衣布店,很快一个丫鬟便迎了上来。
蓝枝上前一步,不等丫鬟说话,便道:“你们家老板呢?叫他出来。”
丫鬟长乐看了眼在蓝枝背后,正打量着店铺的蓝箬,心中知她非富即贵,便脆声应道:“好,两位稍等,我就去请我家主人。”
不多时,天衣布店的老板李云便从后院走了出来,他身材颀长、眉眼温润,一眼瞧过去倒不像是个商人。
“客人,是你们找我?”
蓝枝道:“我家小姐喜欢你的手艺,今日是特意来定制衣裳的。”
李云看向蓝箬,眼底浮现惊艳之色,但只是顷刻他就已经回过了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小姐风姿过人,才显得衣裳好看。”
这话也不全是恭维,长乐小心觑着那小姐,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在旁人身上穿着纵然出色,可也就那样的衣服,在她身上倒真的像是天衣了。
蓝箬上下打量了李云一眼,“我身上这衣服,是你的手艺?”
“是。”
“我很喜欢,再给我做一套衣裙,一套袍子,两件披风。”
“这……”
“我不着急,一个月吧,一个月交货如何?”
“便依小姐所言,小姐要挑挑料子吗?”
“不必,料子稍后会有人给你送来。”
少了一笔收入的李云面色不变,继续笑着说:“那咱们去量一下尺寸?”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