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是裹着霜刃的燥冷,几颗星子垂落下来,这无垠的大漠更添了几分落寞。
清澜随李承鄞骑马回营,然后就被扔到了他前上司的营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清澜认命地带着简约到不能再简约的包裹,去了没人住的一顶小帐篷,略一收拾,开始了平生第一回的军旅生涯。
第二日,清澜在独属于漠北怒汉的起床方式中睁眼,透过缝隙看到微暗的天光,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胛,就听见——
“小子,醒了没,起来跟哥几个过几招”
“来了”清澜打了个手诀,算是完成了个人的清洁,然后走了出去,“大哥,怎么称呼?”
“亦息,叫我亦息”
“乙烯?大哥?”清澜听着这名字,“您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乙炔啊”
“那倒没有,我有个小弟,叫亦纯,娘兮兮这名字,我们都叫他纯子”
“乙醇啊”清澜点点头,“大哥您擅用什么兵器?”
“息爷我弯刀使得最好,小子,我听说你是个书生,这样,这场中的兵器你随便挑一个,息爷我啥也不使,让你十招,我们比比”
“好啊,那我拿……”清澜看到场中的十八般兵器,刀,剑,镖,鞭,枪……“那就选这个吧”
两人一个温润秀静适合摆在江南小亭轩里当个盆景,一个生得粗狂疏落如天生属于大漠悬崖的苍狼,营地里众人一看,这轮笔试有看头。
于是,在距离正常开训的半个时辰里,已经有人偷偷开了盘赌局。
“我押老大五十招内把那书呆子打趴下”
“五十招,寿子,这次怎么学会保守了,我赌十招之内”
“潘子,你傻啊,老大都说十招不还手了,我押二十招”
“你们就没想过,万一老大输……”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顾小五不也看着弱兮兮的,上了战场那就是个杀神”
“我就不信了,哪能人人都是顾小五啊”
“就是,这探花郎长得就不跟顾小五一个类型的,顾小五那叫俊,探花郎这叫俏,他啊,肯定不如顾小五能打”
“那万一呢,我觉着探花看起来一点也不慌,拿枪的姿势也很老练,我买探花,反正就一文钱,亏了就亏了,赢了那就是血赚”这人摸出一文铜钱,说完看其他人的反应,希望有人跟他,可其他人一股脑儿地往另一边投钱。
他又摸出九文铜钱,想跟着大家投了老大赢。
可看投老大赢的还分了十招之内赢,二十招之内赢和三十招之内赢……
不管了,一种分类投一文,阿婆说过,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边热热闹闹的,哪怕是偷着摸着还是引起了那边晋王殿下的注意力。
“干什么呢,加我一个”
“欸?顾小五,来来来,下注了,押老大赢还是押探花郎赢,快快快他们要开始了”
“一两,押顾小澜赢”
“顾小兰?探花郎的名字?”组局的人称琛子,暗自纳闷探花郎怎么名字也娘兮兮的
“嗯”
这边说完,那边清澜已经跟乙烯兄打了起来。
前十招她随便练了练手,等亦息开始认真的时候,清澜直接挑了他的下盘,紧接着上前补了一脚,然后人就到了一米之外。
然后,场中安戳戳下注围观的人惊掉了下巴。
这天,顾小五对顾小澜的认知:顾探花→玉兰花→霸王花
晋王殿下咂摸了一下,探花郎文成武就,是个值得拉拢的苦力。
于是,混不吝的晋王殿下开始在清澜面前锲(没)而(脸)不(没)舍(皮)地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