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应无求都没有吭声。她也没有催促，只是乖巧的站在一边，两人相顾无言，应无求感觉到，她像是能看穿他所有的心事，打开他所有的心结。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应无求缓缓开口。
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我是你的娘子呀，相公，我在寿宴看到了‘你’，我本以为是你，可是给我的感觉很不对，所以我怀疑他是贺小梅假扮的，便来寻你了，果真如此”
“什么感觉？”
“一种…有着坚定信念的疏离感”
应无求再次陷入了沉默，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着她，一双似是有星星的明眸像是在发光，她突然朝着他甜甜地笑了起来，饱满的卧蚕衬得这双眼眸更是明媚，像是当年年幼的如忆，只一眼，他便沉沦了。
“相公，你若是不去拦截，他们应该运走黄金啦”她小声提醒道。
“这样啊，便是极好的”即使自己对她所言半信半疑，应无求也不想再掩饰了，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内心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她面前，这是他出入官场多年，第一次这么信任一人。
“可是，你又要被那狗东西打了…我不想…”
应无求清扬嘴角，笑了“女人家的说话怎如此粗俗，你先…回家吧，我很快便回。”
“嗯相公”，她似有不舍，咬了咬嘴唇，还是道“我会准备好药的，为你疗伤。”
应无求看着“如忆”可怜巴巴地离开，忍不住低头浅笑，自言自语“真是个傻瓜呢。”
接着，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的殴打。
从前每次被严嵩打骂后，他总会把气撒在下人身上，尽管没做到像严嵩对他那么残忍，他却渐渐行事风格向严嵩靠近，这种极尽扭曲，渴望被人关注讨好的心理很多时候让应无求也觉得恶心但是又上瘾。
看着被囚禁着的离歌笑，应无求明白离歌笑本完全可以逃走的，之所以留下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已成功将黄金运出，这世间也再无什么牵挂，但求一死。
锦衣卫中或有他昔日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也只能下手用酷刑逼迫离歌笑说出黄金下落。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因为有牵挂，这份牵挂或来源于妻子，或来源孩子。
应无求是不怕死的，只是一想到那个小家伙，没有他在的话，她能去闹腾谁呀？
应无求看着被各种酷刑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离歌笑，“今天就到这吧，来日再审。”离歌笑吃力的睁开双眼，嘲弄地笑了笑“看来你的良心还没被狗完全吃掉呢”
“来日方长，人的心只会越来越黑的”
“是吗”
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着，这么多年的交情了，离歌笑对应无求的了解就像应无求对离歌笑的了解一样深，尽管时过境迁，却仍有着共同的目标---搞垮严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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