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中）

艾米丽没追问，只是把花放在餐桌中央，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她吃早餐时，奈布坐在对面看着她，看她咬一口柠檬挞，眼睛眯起来，像只满足的猫，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午后的时光过得慢，艾米丽坐在沙发上整理病历，奈布就坐在她旁边擦枪——他的猎刀和左轮枪总保养得一尘不染，擦枪布在他指间灵活地动着，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下颌的线条衬得柔和了些。

“奈布，”艾米丽突然抬头，手里还捏着钢笔，“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上次那家西餐厅，他们家的罗宋汤熬得特别浓。”

奈布心里一动——他本来就打算带她去那家，没想到她先提了出来。他放下擦枪布，点头：“好，我订位置。”

其实位置他昨天就订好了，在西餐厅的二楼靠窗，能看见楼下的街灯，还有远处广场上的喷泉。他特意跟侍者说，要在桌上摆一支白玫瑰——和他给艾米丽买的那束凑一对。

傍晚六点，他们出门。艾米丽换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领口处别了个小小的珍珠胸针——还是上次奈布出差时给她带的，她平时舍不得戴，只有出门时才别上。奈布穿了件深色的西装，是他为数不多的正式衣服，袖口挽到肘部，露出腕上的旧手表——还是他当雇佣兵时留下的，表盘上的刻度都磨花了，却走得很准。

西餐厅的门是旋转式的，推开门就闻到黄油和香草的香气。侍者领着他们上二楼，艾米丽走到靠窗的位置时，眼睛亮了一下——桌上果然摆着一支白玫瑰，和她手里的那束一模一样。

“你早就订好位置了？”她坐下时问，指尖轻轻碰了碰桌上的玫瑰。

“嗯，上次你说想喝罗宋汤，就记着了。”奈布帮她拉开椅子，又把菜单递过去，“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艾米丽翻开菜单，手指在页面上划来划去，最后点了罗宋汤、煎鹅肝，还有一份奶油蘑菇意面——都是她平时舍不得点的。奈布没看菜单，直接跟侍者说：“再来一份惠灵顿牛排，七分熟，配黑松露酱汁。”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艾米丽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她上次只是在杂志上看到惠灵顿牛排的图片，随口说了句“看起来好香”，没想到他也记着了。

奈布没回答，只是笑了笑，伸手把她散落在耳后的头发别到耳后——他总喜欢做这个动作，觉得这样能把她的脸看得更清楚些。

罗宋汤先上来了，瓷碗冒着热气，胡萝卜和甜菜根熬得软烂，汤汁浓稠得能挂在勺壁上。艾米丽舀了一勺，吹了吹才送进嘴里，眼睛立刻亮了：“比我上次喝的还浓！”

奈布看着她，自己也舀了一勺——其实他不喜欢太甜的汤，但看着她吃得开心，就觉得味道也不错。煎鹅肝上来时，侍者特意提醒“趁热吃”，艾米丽用刀叉切了一小块，沾了点蓝莓酱，递到他嘴边：“你尝尝，一点都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