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下）

刚吃完烤肠，师傅就端着烤玉米和烤茄子过来了。烤玉米刷了层蜂蜜，外皮烤得焦脆，咬一口，甜汁裹着玉米粒，香得人眯眼睛；烤茄子上面铺着蒜末和小米辣，用锡纸包着烤的，软乎乎的，茄子肉一挑就下来，辣得刚好，不烧胃。艾玛吃得急，嘴角沾了点烤玉米的酱汁，杰克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指尖带着点烤串的烟火气，蹭得她嘴角有点痒。

“你也吃啊。”艾玛夹起一块烤茄子，递到他嘴边，“这个超好吃，不怎么辣。”

杰克张嘴接住，茄子软嫩，蒜末香得窜鼻子。他看着她吃得满脸开心，自己也觉得胃里暖乎乎的。其实他平时不怎么吃路边摊，总觉得油大，可每次看见艾玛盯着烤串摊咽口水的样子，就什么都忘了——她平时在花店里忙前忙后，舍不得给自己买贵的，连喝奶茶都只点中杯，却愿意给张奶奶免单，给小姑娘送花，他就想多带她吃点她喜欢的，让她也能松松快快地吃顿饱饭。

旁边桌的年轻人在说笑，讲着上班时的趣事，偶尔有人举着啤酒瓶过来碰杯，杰克都笑着应付，手里却没停，帮艾玛把烤玉米上的玉米粒剥下来，放在小碟子里——她总说啃玉米费劲儿，剥下来吃着方便。他剥得慢，玉米粒摆得整整齐齐，像她平时整理花材时那样，一根都不落下。

“对了，”艾玛突然抬头，嘴里还嚼着玉米粒，“你上次说的那个，想在办公室摆盆绿植，要不用浇水的那种，我给你找着了。”她指的是杰克上周提的，说办公室里太闷，想摆盆不用费心的植物，她记在心里，这几天问了好几个养花的朋友，终于找着盆卷柏——俗称“九死还魂草”，干了浇点水就能活，最适合懒人养。

“在哪儿？”杰克停下手里的动作，眼里亮了点。

“在花店的保鲜柜里，我怕放外面干了，特意收起来的。”艾玛笑得得意，“明天你过来拿，我给你装在那个蓝色的小瓷盆里，就是你上次说好看的那个。”

“好。”杰克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蹭到她耳后的碎发，软乎乎的，“明天我早点来，帮你搬花材。”他知道她每天早上搬花材时都费劲，尤其是装玫瑰的桶沉，她得踮着脚才能放进操作台，每次都勒得肩膀红一片，他只要有空，就会早点过来帮她搬，哪怕只能帮着抬一下，也能让她省点劲。

烤串吃了大半，艾玛摸了摸肚子，有点撑了。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巷口的路灯，灯光把槐树叶的影子投在她脸上，晃来晃去的。杰克把剩下的烤串打包，又跟师傅要了两串烤馒头片——他知道艾玛喜欢吃烤得焦脆的馒头片，哪怕撑了，也能再吃小半片。

“走了？”他拎着打包袋，伸手扶她起来，怕她坐久了腿麻。

艾玛点点头，跟着他往巷口走。晚风比刚才凉了点，杰克把手里的外套递过来，让她裹紧点。路过烤炉时，师傅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姑娘吃得开心不？下次再来啊！”艾玛回头笑：“一定来！下次要吃您烤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