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乖乖应下,心里却暗自盘算起来。明日与清辞见面,不仅要细说那人的模样,还得问问那枚银制令牌的事——方才在湖边,他隐约瞥见清辞看纸条时眉头紧锁,想必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第二日巳时,沈流云准时来到茶寮。沈清辞已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一壶刚泡好的碧螺春,茶香袅袅。
“你来得正好,我刚想问你,”沈清辞见他坐下,立刻将昨日暗卫传信的事说了出来,“影阁的人掺和进来了,你昨日看到的那人,会不会是影阁的细作?”
沈流云端起茶杯的手一顿,随即放下杯子,压低声音:
沈流云“我爹也提到了影阁。我昨日看到的那人,斗篷下摆沾了些红色的粉末,像是西街胭脂铺特有的朱砂粉。说不定,他常去西街一带。”
沈清辞眼睛一亮:“西街胭脂铺?我这就派人去查。若能找到那人的踪迹,说不定就能查到玄晶的下落。”
两人正说着,茶寮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沈流云探头一看,竟是何管家带着几个侍卫,正对着一个卖糖画的老人指手画脚。
沈流云“又是他!”沈流云咬牙,刚要起身,就被沈清辞拉住。
“别冲动,”沈清辞摇了摇头,“今日不是时候,我们先查影阁的事。等找到玄晶,再找他算账不迟。”
沈流云看着那老人委屈的模样,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却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帮清辞查到线索,一定要再好好教训何管家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欺负百姓。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碧螺春,茶香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头的火气。只是他不知道,此时茶寮外的街角,一道黑色斗篷的身影正盯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那道黑影指尖转着枚青铜哨,目送沈流云二人压低声音密谈,眼尾扫过被何管家呵斥的糖画老人,忽然吹了声极轻的哨音。街角暗处立刻窜出个短打汉子,黑影递去个眼色,汉子便揣着个纸包,挤到何管家身边。
“何管家,小的有东西孝敬。”汉子赔着笑,偷偷将油纸包塞过去。何管家捏了捏,触手冰凉,竟是块沉甸甸的银锭,脸色瞬间缓和,挥挥手骂骂咧咧地带着侍卫走了。卖糖画的老人松了口气,颤巍巍地收拾着摊子,却没注意到汉子临走时,往他糖锅里丢了一小撮白色粉末。
茶寮里,沈流云还在低声咒骂:
沈流云“这何管家仗着是仙宗帝的人,整日横行霸道,上次还抢了农户的粮车。”
沈清辞忽然看向窗外:“不对,何管家素来贪得无厌,今日怎会这么快离开?”话音刚落,就见那卖糖画的老人突然捂着肚子栽倒,糖锅“哐当”砸在地上,滚出的糖浆竟泛着青黑色。
街上瞬间乱作一团,有人惊呼“有毒”,有人忙着去扶老人。沈流云猛地起身,却见沈清辞已经冲了出去,指尖扣着枚银针,蹲下身刺破老人的指尖,挤出几滴黑血。“是牵机散的剧毒,发作极快。”沈清辞话音刚落,街角的黑影已转身融入人群。
他转头看向沈清辞,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明悟:影阁的人,根本就是故意引他们注意何管家,真正的目标,或许是这卖糖画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