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不卖嘛？！卖不卖嘛？！”刘瑞撅着可爱的小嘴，拉着阿呆的手撒起娇来。这简直在阿呆的意料之外，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被女孩撒娇。
“好吧。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阿呆立马缴械投降了。这时就是把他当猪肉卖了，他也愿意。女孩的撒娇几乎是对男人虚荣最大的肯定。
刘瑞把他拉到路边的空位。
“做个呆呆表情！”刘瑞吩咐着。阿呆不屑一顾，呆可是他最擅长的。小学的时候他在木头人的比赛里就是最成功的人。
“再做个鬼脸，把舌头伸出来。呆傻呆傻的那种眼神表情。”刘瑞摆弄着阿呆的表情。
阿呆一翻白眼，歪着头，一伸舌头；伸出两个爪子，扮演起僵尸的模样，把刘瑞拦在臂弯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小姑娘。你好可爱，我要吃了你！嗷。”
刘瑞被他逗乐了:“别闹了。别闹了。正经点。把爪子垂下来别动了啊”
阿呆垂着手臂，歪着脑袋，做着表情，像个呆傻的僵尸一样呆在了那里。
刘瑞要脱阿呆的白衬衣，阿呆刚想阻止，却被刘瑞的一个吻截停了:“乖乖的。听话啊。”
“好的。我不动了。”阿呆在脸红里呆住了。刘瑞的大胆和开放做派，让他目瞪口呆了。
刘瑞脱了阿呆的白衬衣，还还不忘趁机在他的胸脯上调戏了一把；她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烂的乞丐式的汗衫套在了阿呆的身上，还把他的脸和头发弄的乱糟糟。
“你真乖。不要动啊。”又是一个吻。她像哄孩子一样哄着阿呆。
“我不动。你卖吧。”阿呆故意压着嗓子发着奇怪的声音，显得那么可笑。他的脸和身体被她的吻式的魔法固定住了。
刘瑞会心一笑，开始了叫卖:“卖呆了。卖呆了。十元一个十元一个。”
一会儿围了一堆人。人们都被阿呆呆傻的肢体和滑稽表情逗乐了。人们都在阿呆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尊严。
滑稽的肢体，超越了人们的思维定式，似乎那里就是对现实的嘲弄。夸张的表情，超越了固有表情状态，似乎那就是对肉体的嘲笑。
佛陀通过施舍自己的尊严，换取了贫穷人的自尊。阿呆通过施舍自己的尊严，给人们带来了欢乐。
不过那不是阿呆，他的脸被刘瑞弄脏了，像是带了个面具，他就躲在脏脏的面具里开始了追逐自由的游戏。
“ 给我来一个。”一个年轻的小女孩来个兴趣，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拍照。
刘瑞从背后的树上折了一根小树枝。她把小树枝当成了自己的魔法棒。
刘瑞嘻笑着耍起了动画片里的变身动作，并摆着造型:“吧啦拉小魔仙。变。”她把树枝指向了阿呆。
他们配合很默契。听到指令，阿呆立马开始摇摆着脱垂的双臂像个僵尸一样，并发出僵尸般的声音,“小姑娘。你好坏，我好喜欢！嗷！！”最后他还不忘记发出狼的嚎叫。
小姑娘被他滑稽的表演逗的哈哈笑个不停，还不忘用手机拍几个照片。阿呆很有表演天赋。肢体语言和呆傻的表情，似乎都是他身体的零件。
“给哥来一个”。一个梳着上卷波浪头的十八九岁的少年,很酷很拽的样子。刘瑞又耍了同样的动作，阳光少女大概就是她这样。
阿呆挺直手臂左右摇摆着，头也左右摇摆着，腿部也绷直了像是两根左右摇摆的棍子。他就这样一摇一摆的走来，还一手搭住了少年的肩膀上:“小伙子，你真的好帅。我好喜欢。嗷--！”
这猝不及防的近距离接触，把少年吓了一跳。 不过他似乎很满意，摇着头嬉嬉笑笑，陪着他三五个朋友走了。
不知玩了过久，阿呆似乎很长时间里没有这样放松自己的头脑了。工作、社会、身体都让他苦恼。
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自我的斗争里。可是在刘瑞的带动下，他脱离原本的自己他进去了人生的另一个状态，一个自由自在的状态。
正当他们玩的开心时，他们的旁边，来了一个卖脸的女孩，她真的很美，很适合卖脸。她不但卖脸卖色还卖穷卖惨卖哭。她很好的将所有的买卖的技巧融合到一起。简直就是天生的买卖界的大师。
“大哥买点脸吧。大哥买点脸吧。我这月才挣了一百万。我快活不下去了。谁能救救我？大哥买点脸吧。我的一千万的车还缺个轱辘。我的车真是太惨了。我连一亿的房子的首付都不够。你难道忍心看我抢银行吗？你难道忍心看我坐牢吗？”
她痛哭流涕就像死了爹娘般惨痛，她擤鼻涕的卫生纸用了一大筐。她不仅连哭带卖，还唱了起来:“大哥大哥你好吗？你的妹妹我已经不想活了。大哥大哥你好吗？昨天你给我十万，今天你还没来。大哥大哥你好吗？你断我的十万，什么时候能到账？”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她很好的将自己悲惨的情绪感染了别人。
人们围着她一个个摸着眼泪，陪着她一起哭:“快来帮帮这位可怜的姑娘吧。这么好的女孩死了多可惜呀！”
人群的悲伤的情绪那么有感染力，吸引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也顺带着把阿呆他们的生意搅黄了。他们也只好一起来看热闹。
“各位大哥。行行好吧。买点脸吧。我的三万的化妆品马上要用完了。我怎么有脸出门？我没脸出门啊！我不如死了算了。”女孩擤鼻涕的卫生纸装满了身后的绿色垃圾桶。她声泪俱下让人动容。
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向她撒钱。她也变得异常激动和兴奋起来。只见她挥舞着手臂，高喊着口号:“砸钱，砸钱，向我砸钱。砸钱，砸钱，向我砸钱。”
随着人们撒钱，她似乎在一瞬间里得到满足，可是又在无尽的欲望里哭了起来。她陷入了不能自控的欲望的泥潭，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她是那么无助，她在无尽的欲望过后似乎又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她在绝望里瘫软在了地上，她空洞的眼神望着黑夜，眼角留下一滴珍贵的眼泪。她似乎在绝望里挣扎了一下，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在失控里发出了如同悲鸣般的哭喊:“求求你们赶紧用钱砸死我吧。”
围观的人们看着她失落落魄的绝望和她眼角挂着的泪滴，无不生出同情和怜悯。他们开始边哭边向她砸起了钞票:“砸死她吧。我们用钱砸死她吧。她真是太痛苦了。”
女孩痴傻的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四肢疲软无力。 女孩被自己的悲伤淹没了，她似乎活着却像死了。她像是死了却似乎还活着。
正在人们担忧女孩身体的时候，几位神秘大哥出场了。
“妹妹别哭了。给你五万。因为老婆孩子要用钱。没办法钱不够。对不起了。”一位带着墨镜的大叔，很尴尬。也很沮丧。
“你怎么能拿我的钱给你老婆孩子呢？你叫我怎么活啊？“卖脸女孩忽然在愤怒里活了过来，她哭诉着。
墨镜大叔很无奈，暗淡的离开。
“阿妹。哥有钱。不中，你提供包年服务吧。”一位大腹便便的老板的模样的人出现了。
“哪我是大奶还是二奶或者三奶四奶五奶？”女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让人不寒而栗。
老板面面相觑，随手丢了点钱，就走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她从无尽的悲伤里走回到了自怜自爱。她又开始边唱边跳了。
她身材窈窕，姿态性感妩媚，眼睛顾盼神迷，眼角还淌着泪。她可怜妩媚的模样让人生出无限怜爱。连阿呆都看得入迷了。
“没有钱的日子我怎么活？”她又开始从自怜自爱向悲伤走去，她开始抽泣起来。
一个神秘的带着口罩的年轻人出现了。他扔下一摞钱说道:“这是一百万。别哭了啊笑一个阳光一点。”
那女孩却哭的更厉害:“我一亿的房子啊你在哪里呀？让我怎么活啊。”
一个神秘戴帽子的大叔出现了，他给了一张支票:“这是一个亿，别哭了。”
给一百万的年轻人一听一个亿，顿时尴尬的钻进了人群里走了。
那女孩匍匐过来，搂住了男子的腿，就像一只猫咪一样露出了甜蜜的微笑。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似乎在抚慰她的悲哀。
“大哥。我把自己卖给你吧。再给我十个亿吧。我想买个临海的小岛。这里的空气让我不能呼吸”
大哥很无语，随手一挥:“给你个空支票，你看着写吧。”
女孩随手打掉了支票:“大哥，你再可怜可怜我。地球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无聊，我想去月亮上玩。”
大哥很无奈，他先是挠了挠头，接着一招手，一个小弟模样的人牵过一头牛过来。大哥把女孩扶上了牛背，并把她的钱和擤鼻涕的卫生纸用几把铁锹装进了几个麻袋里。因为钱和纸混在一起又经过她泪水的浸泡已经很难分开了。只好把它们装在了一起，放在了牛背，女孩的身后。
一切安排妥当，大哥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长长的吸管，他手法很娴熟，像针灸一样轻轻插进了牛的身体。
他用力一吹，那牛就涨了起来，飘了起来。他的几个手下小弟，连忙拽住了牛的尾巴，并把它拴在了树干上。牛随着他越吹越大，越吹越大，尾巴也越拉越长。最后竟然像宇宙飞船般飘在了城市的上空。
吹牛大哥满头大汗，他的身体为了女孩，似乎已经虚脱了。他一挥手，小弟们解开了牛尾，大牛摇摇晃晃的越飘越远。向着明晃晃的月亮飘去了。
人们都开始纷纷议论说她是嫦娥下凡，今夜是要回归故里了。也有人说她是兔子精下凡，你看一直在哭，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了。
不管如何，女孩终究走了，剩下了一地的人们，呆呆遥望。
正当人群要散的时候，忽然天上下起雨来，人们又开始议论了:“看来那女孩又在哭了。”只是人们不能再挽救她了，她或许已经在自怜自爱和无尽的欲望里彻底沉沦了。因为雨越来越大了，失控般往下泼，似乎就是那女孩失控的欲望的泪水。
雨水是温和的，似乎就是那女孩欲望的温度。雨水一定是滑过她的脸庞，带走了她的体温。
阿呆和刘瑞却在温和的雨水里很是欢乐。他们在雨里追逐打闹，像是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雨里刘瑞抱住阿呆，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阿呆看着雨水流过她的纯洁的脸庞，流过她白皙的脖颈，流过她起伏的柔软的胸前，流过她纤细的腰肢。她真的很美。他喜欢的是这女孩身体的美还是这个天真好玩的女孩呢？他模糊了。
女孩的唇柔软而湿润，她在爱的是谁呢？我又是谁的替代品呢？阿呆同样也模糊了。
是他喜欢这个美丽柔软的身体，还是他的身体喜欢这个美丽柔软的身体呢？阿呆同样也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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