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今天吃什么?”阿呆加大了音量用于纠正和掩盖了自己的错误;却也无意识的帮了张小胖一把。
“吃什么?工资还没解冻。打算去吃点草。你去不去?我请你呀”他一瞬间清醒了,他很善于拿公家的东西做自己的人情。
“不了不了。领导叫加班。”阿呆连忙推让了,草的味道真是不太好吃。
办公室里,李玫喝着茶水。
“这批智能傻子,上边要的急。你赶紧把培训的名单整理整理。”她说的很着急,但是她身体一点也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阿呆很无奈,他能说什么。他能说这是她的工作,不是自己的工作吗?!不能。
“你赶紧整理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她的声音很好听。
阿呆这时才意识到老板不让在公司谈恋爱,完全是为了保护员工的利益。
但是为了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是不是自己心胸太狭隘了。
阿呆坐在李玫的办公桌前开始整理培训档案。因为早上忙碌洗脑滴药液的事情已经把身体的能量,耗得差不多了。
肚子带着饥饿开始叛逆。阿呆只好面向西北方向喝了点西北风。但是肚子仍然咕咕叫。它似乎说着只有阿呆能听的懂的肚子语。
“咕咕”这是肚子发出的语言。
“咕噜,咕噜”这是喝西北风时,喉咙咽唾沫发出的语言。
“咕咕,咕咕”肚子似乎在说救命救命,饿死我了
“咕噜咕噜” 喉咙似乎在说先给点唾沫垫垫底吧。
“咕咕,咕咕”肚子似乎在说你糊弄鬼呢?!
“咕噜,咕噜”喉咙似乎在说,没办法,不如再来点西北风吧。
虽然身体的部位,各自在呼救和安慰。可是手头的工作一刻也没有停止。身体的能量急剧消耗。 阿呆感觉内耗越来越严重,开始头晕目眩起来。他强打着精神,他发动了能量消耗的魔法。让脂肪赶紧将能量转移到头脑。
但是头脑喜欢精粮,脂肪能维持身体的机能,却不能保持头脑的正常运作。
饥饿带着胃酸在肚子里开始了翻江倒海的起义运动。意志在身体的背叛里变得意外坚决和残忍。它似乎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身体的主宰,于是才变得如此清醒和坚决。
阿呆端桌子上的一杯水,像擎天瀑布一样灌进肚肠。洪水冲淡了胃酸,就像泥沙溶 于滔天波浪一样,饥饿被冲刷的只剩下一缕游丝。平息了内乱。阿呆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工作。
肚子开始内陷,饥饿的游丝开始像火一样慢慢灼烧起来。如果一秒就是一个世纪的话,一分钟里六十个世纪,艰难的熬了过去。如果一分钟就是人类历史的重演,十五分钟人类历史已经重演了十五次。细胞从毁灭到重生,到聚合,再到毁 灭燃烧。
无数身体细胞如星球般在无边得黑夜饥饿的燃烧,对于高高在上的如神明般存在的脑细胞而言。它如神般俯视着脚下的细胞,甚至任由它们自生自灭,陷入饥饿的泥塘。
游丝般的香味像一条救命的绳索,垂到了饥饿泥塘的边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顺着绳索,爬上了希望的边沿。它们欢呼雀跃。
阿呆却守着自己的礼节,如同守护着自己的生命。
“先吃饭吧。我点了两份午餐。”饭菜是香的,她的话是甜的。李玫把饭菜放在会客的低桌上。阿呆开始愧疚刚才的小鸡肚肠。
“谢谢领导。”阿呆赶紧坐在了旁边的黑色软皮沙发上。
“领导你头啊。赶紧吃吧”李部长早已变成了李玫。阿呆却还是阿呆。他因在不知该在哪个身份里占位而苦恼和犹豫。
饭菜的香味刺激着肠胃的饥饿。阿呆恨不得解开肚子上衬衣扣子 ,把肚皮上隐藏的拉链拉开,把食物直接塞进去。
但是女士在场,他怎么能如此粗鲁?!他只能慢条斯理的喂着体内饥饿的怪兽。它正啃食着他的肉体,让他虚弱难堪。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饥饿引发了精神衰弱。因为眼前的食物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它们就像长了腿疯狂的跑进了自己的口腔。
或者说它们正在进行百米冲刺的比赛。鸡腿和西瓜也在口腔的交叉路口发生严重车祸。
“都是你的,慌个什么?”肉体的失态总能引发精神的嘲笑。但是肉体的真实也能让人觉得可爱真实。只因为真实便让人觉得可爱。
“早上吃的少!”阿呆解释和掩饰都不能弥补他的失态。微饱的他开始顾忌脸面和形象。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是不是不那么完美了?
他开始收敛,他开始变得文雅。他希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优雅。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配的上她。他开始以她的动作为标准来规范自己了。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她,这就会把自己的形象慢慢靠近她的形象,变成她。
虽然他在不自觉得逐渐变成她。可是她的香水味仍然冲击着他。她纯洁的脸庞,微开的衣领,白皙的脖颈,纤细的手臂,红色的指甲,乌黑的头发,绕过耳后的头发,浅浅的微笑,白洁的牙齿,纤细的腰肢。
就是这样满是欲望的她,就是这样近距离的并排坐在他的身边。 这让阿呆有点紧张。
“昨天都干什么了?”李玫问的漫不经心。阿呆却听的心惊肉跳。她似乎是在盘问。阿呆恍然想起刘瑞便不自觉得紧张一下又故作镇定。
“没有什么。陪靳部长去参加相亲大会了。”阿呆轻描淡写的回答。
“啊。没遇见好女孩选一个?”李玫半开玩笑,意在问他。
“没有没有。靳部长选了半天,没中意的。”阿呆故意岔开了话题,拿靳部长做挡箭牌。
“你吃吧。我饱了。我正在减肥。”
“啊”
今天的阿呆很木讷。他正陷入因刘瑞引发的对李玫的愧疚,当然还有对李玫身体占有欲的羞耻里。
李玫很无趣,不知道她看中了他什么。
当他高傲时驯服他,有成就感。当他卑微时却开始嫌弃他。
吃完饭,收拾了餐桌。阿呆继续加班。
“你先忙,我去里面休息一下。”李玫转身关了门。她有那么点失落。阿呆并没有在她相思过后给他足够的惊喜。他似乎一直在防御。
阿呆听到关门声,喉咙咕噜一声。他似乎收到了某种奇怪的暗示。她为什么关门呢?
看着身材窈窕的她走进内间,似乎神秘的力量指引着他。做着大胆的猜想。她是不是想让自己进去?或许她只想安静一下。
阿呆虽然忙着整理培训名单,但是脑子里都是李玫。他想念她的唇,她的香。
终于整理完了。他想着汇报一下工作。他站在内间的入口处却迟疑了。眼前的一幕让他进退两难。
她半倚在床上。她像一块美味的无害的蛋糕一样躺在了那里,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在阿呆的心里她已经从李部长变成李玫,一个他喜爱的女人。他们已经接吻了三次,他们是情人。从记忆里找够了做为情人的依据,阿呆终于勇敢起来。他脱掉了职员的身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欲望如烟雾般在眼前自由的展开。
睡着的她,那么单纯,单纯的像一个纯洁的肉体。或者说是一颗无害的果实。她似乎正在等待有人将她采摘,就像采摘自然界里的水果。
在没有任何危险的她熟睡的状态里,单纯的占有的欲望变得格外强烈。也许正是她制造的无害的氛围,增加了他作为一个单纯男人的自信。
他想疯狂的占有她,是一个物体对另一个物体的疯狂占有。是欲望对欲望的占有。他是人还是物?或是兽?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虽然阿呆默念着自编的咒语,像放纵欲望让自己勇敢一点。可是她本身的纯洁,感染了他,把他也变得纯洁了一点。
靠着这点纯洁,他克制了邪恶的欲望。在爱的渴慕里他蹲下身,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他自认为这个吻是纯洁的,不是邪恶的。爱就是对欲望克制的表达。
她微微动了一下。他又亲了一口。直到他吻到了她的唇间。她双手拢住了他的脖子。阿呆这时才意识到她一直醒着,瞬间捕猎的人变成了被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