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平二十四年,春
“是定国军,定国军回来了!”
听见声响,趴在茶摊闭眼休息的人,微微睁开一只眼,却被刺眼的光给逼得重新闭上。
一小片阴影洒下,眼睛舒服了些,这才重新睁开,只见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昂首迈过,脸上是少年意气,视线略过她时,一顿,眉头轻蹙,却又在片刻间挪开。
许尽欢看着他的神情,奇怪地看了看自己,普通渔民装扮,这少年将军看自己皱眉做甚?总不会在哪里见过他?
另一边,宋墨只觉那人好眼熟,只是见到她的眼睛,胸口就止不住地发闷,好似心都要胀裂,可自己分明未曾见过那人。
“少帅,赢了吗?”有俩个渔民靠近问道。
思绪被拉回,宋墨将马头偏了偏,怕伤及人,“赢了,舟岛大捷,这海面一靖你们手里的货就值钱了。”
渔民欢呼着离开,看他们洋溢的笑颜,宋墨心中满足感更甚。
“哥,好威风啊!”
“大惊小怪,以后还有更威风的呢!”
“陆争,俘虏的妇孺,让兵部派人送回东渝,军中敢凌虐稚童,奸淫妇女的一律军法处置。”宋墨放缓速度。
陆争点点头,“是!”
………
“小二,上壶茶。”许尽欢招了招手。
“得嘞,客官。”
看着远去的定国军,许尽欢有些沉思,听闻军粮迟迟未到,以致贻误军机,押送军粮的不是别人,是宋墨的父亲宋宜春,她来福亭前还见过他,在路上悠哉悠哉地走,没半点急躁。
可自己来了四天了,按理来说这国公爷早该到了,何须宋墨涉险奇袭舟岛?
看来这父子二人关系也……叫人深思。
“尽欢姐姐,主家来信了。”一女童跑近。
许尽欢扶住人,“小心些。”说着,接住她手里的信,摊开看了一眼,窦昭叫自己回去了。
此次舟岛大捷也应了窦昭之言,是该回去了。
许尽欢动作很快,跨上马连包袱都未拿,一路疾驰。
“踏踏踏”
郊外,听见马蹄声,许尽欢寻一处死角躲了起来,见那宋宜春带着护卫气冲冲离去,来的方向是定国军营处。
奇怪,父子二人见面,一个获了奇功,一个押送来救命粮草,就没一点话要讲?
想着,许尽欢将马绳绑在树上,三两下攀上树,从袖中掏出望远镜,往里看,却见宋墨在受刑。
搞什么?
一股无名火窜出,许尽欢蒙上面,两记飞刀脱手,将宋墨从刑架上放下。
“什么人?”军中守卫警惕地看着青天白日出现的黑衣人。
宋墨看着扶着自己瘦弱的身影,对上她那双杏眼,心蓦地又一疼,“你是谁?”
“一名江湖侠客路见不平罢了。”许尽欢看着高位上的定国公,“久仰定国公大名,可不知这少帅所犯何罪,大捷归来未有赏赐却得来一顿鞭刑?”
定国公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收起长刀,“你可知擅长军营是死罪?”
许尽欢坦荡承认,“我知,可那又如何?人生在世只求顺心随意,我今日遇了便想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