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忘忧没有半分犹豫,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眼底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楚珩之在她身旁坐下,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奔波后的微凉,语气里满是疼惜:“这么久跟着我东奔西跑,受了不少累,辛苦了。”
忘忧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背上,轻轻摇了摇头,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些许疲惫:“不辛苦,早就说好了要和你并肩同行的。快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去找解药呢。”
“好。”楚珩之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屋内的烛火被轻轻吹灭,黑暗漫过窗棂,将两人笼罩其中。忘忧躺在榻上,却一时没有睡意,这段时间被各种事搅得焦头烂额,竟忘了询问那个重要的事,她在脑海里急切地呼唤着:“小八!小八!”
脑海中很快传来小八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心动值30%,35%,40%!”南遇心里其实有些紧张,她总觉得这段时间楚珩之对自己的态度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担心数值不会上涨,好在这次涨幅很明显,照这样下去,再有三个月应该就能攻略成功了。
*
九琦国坐落在九凤国的西北方向,境内地貌奇特,大片的绿洲与广袤的荒漠交替分布,形成了独特而苍茫的景致。一路向西北行进,沿途的风光渐渐褪去了先前的模样,葱茏绿意被连绵起伏的平坦沙丘取代,空气中的湿润感也一点点被干燥取代,风里时常裹挟着细沙,刮在脸上带着几分粗糙的质感。
这次的行程,和上次一样透着十足的紧迫感,丝毫容不得半分懈怠。好在行囊中的银两还算充裕,足够支撑他们选择更舒适的住处,可最终,两人还是默契地选了一家客栈——那地方离都城尚有一段距离,就静悄悄地藏在山崖之下,透着几分远离尘嚣的僻静。
忘忧深知寻找药材的事迫在眉睫,抵达客栈时天还未完全暗下来,她便提议先去寻些九琦国境内还算常见的磬竹竹叶。楚珩之本想等第二日再动身,可架不住忘忧坚持,终究还是松了口,只要求陪她一同前往。
两人并肩走在渐浓的暮色里,一边漫不经心地聊着天,一边留意着周遭是否有磬竹的踪迹。忘忧性子活泼,目光扫过路边丛生的花草,便忍不住一一指给楚珩之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株是能清热的“沙薄荷”,那丛是耐旱的“骆驼刺”,连不起眼的小黄花也能说出个一二来。楚珩之就走在她身侧,听得分外认真,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她被夕阳染得柔和的侧脸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穿过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小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茂密的竹林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青竹挺拔,竹叶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忘忧顿时眼前一亮,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像只雀跃的小鹿般往前蹦跳了两步,又连忙回过头,指着那片竹林朝身后的人扬声喊道:“珩之,你看!我们找到啦!”
忘忧立刻动手采摘竹叶,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掠过竹枝,将新鲜的磬竹竹叶一片片捋下,仔细放进随身带的小布袋里。她一边摘一边笑着说:“我们可以多摘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楚珩之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另一棵竹子旁,伸手帮她一同采摘,动作虽不熟练,却十分认真。
摘完竹叶时,天色已浓如泼墨。忘忧先吩咐店小二备好热水,转头看向楚珩之,问道:“你先沐浴吧,我去伙房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吃食。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楚珩之没接话,反倒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声音低沉:“跟着我,辛苦你了。”
忘忧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他怎么突然转了话题,却还是老实摇摇头:“不辛苦的。能帮上你,我本来就开心,而且我也算半个医者,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婉绥。”楚珩之轻轻唤了她一声,语调里带着罕见的温柔缱绻。他伸出左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而后缓缓俯身靠近。见她没有躲闪,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还带着未散的疑惑,他终是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不敢贪求太多,一瞬便好。
忘忧还有些发懵,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睫毛轻轻颤着,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那…那我去…去伙房了!”
话音未落,她手忙脚乱地拉开门,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裙角扫过门槛时还轻轻绊了一下,倒更添了几分仓促的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