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1 光之茧

田柾国站在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下，月光透过破碎的圣母像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低头凝视掌心——那里残留着一道灼伤痕迹，是昨晚触碰南智柚时留下的。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伤口边缘泛起的金色光晕。

这种纯净的光明之力，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

二十年前的雨夜，田柾国蜷缩在教堂长椅下，浑身是血。

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泛起焦黑，豢养巢被摧毁的反噬让他痛不欲生。

"找到你了。"

清冽的男声从头顶传来。田柾国抬头，看见金硕珍站在圣坛前，纯白羽翼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光泽。

那是他见过最美丽也最致命的生物——天使。

"杀了我吧。"田柾国嘶哑道，"反正你们天使最喜欢净化我们这些怪物。"

金硕珍却在他面前蹲下，修长手指轻触他额头的伤痕，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明明可以选择光明。"

"光明？"田柾国嗤笑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蠕动的暗纹，"我生来就是豢养黑暗的容器，连月光都能灼伤......"

话音未落，审判之剑突然贯穿他左肩。金硕珍的羽翼在暴雨中完全舒展，光粒如萤火虫萦绕伤口，

"那就让我来当你的光。"

剧痛中，田柾国看见自己皮肤下的暗纹正被光粒吞噬。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他发现自己掌心跳动着细碎金光——那是金硕珍剖开半颗神核种下的光之茧。

田柾国至今记得那柄抵住喉结的审判之剑有多冷，可天使的指尖却是暖的。金硕珍用染血的圣袍裹住他溃烂的躯体，羽翼在暴雨中撑起屏障，

"神说要有光，但没说过要灼伤迷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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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

田柾国猛地攥碎彩绘玻璃，任由碎片割破掌心。

暗紫色血液滴落在圣母像残破的眼眶里，腾起阵阵黑烟。

昨夜南智柚脖颈爆发的金光，与当年种入他体内的光之茧如出一辙。

通风管道传来窸窣响动，朴智旻倒悬着落下，指尖幽蓝火焰照亮他唇边新鲜的血渍："真狼狈啊，连个人类女孩都杀不掉？"

"闭嘴！"

田柾国突然暴起，手术刀擦着朴智旻耳际钉入石墙。

刀柄震颤间，墙缝里钻出无数食影虫，它们啃食着堕神之血，甲壳逐渐染上暗金纹路。

朴智旻抚过渗血的耳垂轻笑："这么生气，难道那丫头身上有金硕珍的......"

寒光闪过。

田柾国的刀尖抵住他咽喉，瞳孔缩成危险的竖线："再提那个名字，我就把你的堕神核喂给食影虫。"

¤¤¤

此刻的南智柚正蹲在便利店冷柜前，对着两盒打折酸奶纠结。

金泰亨抱臂靠在货架旁，西装外套下隐约可见绷带轮廓——昨夜他为挡住田柾国的致命一击，左肩被手术刀贯穿，此刻伤口还在渗出蓝色荧光。

"选哈密瓜味。"他突然开口，"你上周偷吃我冰箱里那盒时，舔盖子的样子像只仓鼠。"

"谁偷吃了！那是房租抵用品的合理支配！"南智柚涨红脸把酸奶砸进购物篮，

金属货架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数十只食影虫从天花板坠落，它们有着人类孩童的轮廓，眼眶里却挤满复眼。

金泰亨反手甩出幽蓝火焰，虫群在惨叫中化为灰烬，最肥硕那只却趁机钻进南智柚卫衣兜帽。

"别动！"

金泰亨扯住她后领的瞬间，食影虫突然自爆。

粘稠液体溅在南智柚后颈，暗金纹路如藤蔓瞬间爬满皮肤。

剧痛让她踉跄倒地，恍惚间看到金泰亨从未有过的慌乱神情。

他割破手腕将鬼怪之血涂在她颈间，蓝血与金光交融处腾起白雾，某种古老的封印阵在皮肤下缓缓浮现。

"果然......"金泰亨盯着逐渐消退的纹路喃喃，"田柾国要杀你根本不是因为规则。"

南智柚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抓住他染血的手腕："把话说清楚！"

冷藏柜玻璃映出朴智旻含笑的脸，他指尖把玩着枚金色羽毛："晚上好啊两位，要不要听点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