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苗条淑女，来我怀里，呼之不来，生拉硬拽，拽回家里，纳妾娶妻，巫山云雨，生儿育女，一个太少，两个正好，三个五个，枝繁叶茂！”这一日我又骑在墙上念关雎，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听到我大傻版通俗易懂的黄诗后，都掩嘴偷笑，一边脚步不停，一边偷偷瞄我，胆大的还扔纸团给我。“唉，被这么多人喜欢，是我的错，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一错再错，错无可赦。”我在墙上感慨装逼，墙下王五被刺激的一个踉跄。

时光若白驹过境，转眼到了秋天，

每日里坐吃山空，骑墙逗闷，一大家子六张嘴，衣食行酬发薪水，眼看家里存钱不多，我眉头深皱思考出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两个婆娘两个孩子都要养活，士子老师和管家还要发薪水，干些什么营生好呢？

像卫家那样走镖周游大汉显然行不通，一本钱不够，二人手不够，三我不够奸诈，不会低买高卖。

去乡下当个地主也行不通，曹操辖区千里无鸡鸣，百里无人烟，地倒是有，但人是群居动物，去乡下当个野人显然不行。

那就只能做小本生意，以我现在的本钱，只能在酒楼，茶楼，青楼，客栈四选一，开酒楼我不懂酿酒，开茶楼我不会煮茶，开青楼培养头牌周期太长，开客栈，以中原这点人口，估计门可罗雀要喝正北风。

“愁啊愁，愁的白了头，自从坐吃山空后，我就走向穷苦的路，手里啊捧着窝窝头，里面没有一滴油，穷人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啊，叫我如何才能忍受！”我坐在堂屋的太师躺椅上，声音哀伤的哼着小调，两个老婆听着不伦不类的歌词，“嗤”的一声笑出来，边上五岁的仙儿正在逗满月的白灵儿，灵儿是小张氏所生，长的和仙儿一般可爱通灵，我被人叫做老白，故而起名白灵儿，仙儿听到唱歌，噔噔噔跑过来期待的看着，希望我能唱新的儿歌给她听，两个婆娘笑我小题大做，因为自从那一次杨四和仙儿她娘单独谈话后，每隔一段时间，杨四就会带一笔钱来孝敬我，家里虽然从没缺过钱，但让我甚是惭愧，想我堂堂八尺大汉，武功高强，居然要为五斗米愁断肠。

“听说了吗，洛阳孟津渡口打捞出一艘沉船，里面全是金银财宝，现如今好多人都赶往洛阳，你去不去，我这就打算拖家带口上路。”一个声音说道：

“我听说的却是北邙山一处临河墓穴坍塌，里面无数金银财宝石头，将一艘路过的船只砸沉，也正欲前往洛阳，两家正好做个伴。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偷渡到北晋去过好日子！”另一个声音说道。

正在院内靠着太师椅晒太阳的我一听到动静，便赶紧支棱着耳朵仔细听完，怪不得最近一两年感觉许昌人变少，原来都拖家带口去洛阳谋生或是偷渡到北晋去，自从晋国统治黄河以北以来，所开放的通商渡口只有河东――孟津航线，虽然北晋在北岸从黄河入海口到风陵渡口几字弯这一千五百里驻扎了五十万人马严防死守，平均每1十五里就有5000人巡逻，但依旧挡不住偷渡前往北晋谋生的大量中原平民，无论如何严防死守，百姓总有办法偷渡过去，或藏在箱子中扮作货物，或从水势平缓处游过黄河，或装作尸体返回故乡，或组团列队探亲访友啦，更有甚者，潜入黄河北岸底挖地道到远处，眼看人口日愈减少，曹操只好颁布减税法令，鼓励生产，统计户籍实行连坐制度，如果一个村里有一户人家逃往北晋，则全村连坐为奴隶，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经常整个村整个村消失，连坐制度也成了笑话。

根据外面传来的消息，北晋人民生活跟天堂一般，人足食，家有粮，户有牛，村有羊，粮食堆积如山，吃不完都腐烂了，而中原百姓隔个几年打一次仗，早就厌倦战争，也不堪忍受天灾，饥饿，兵役，强盗，还有大量的赋税，而在北晋，人人以当兵为荣，自186年老虎谷一战后，本土已经三十年没有战争，时局安定，民众富裕，听说北晋已经在北岸筑起一千五百里边境墙，拉上铁网，士兵带着大型犬沿岸巡逻，发现偷渡者一概关押，凑够一船就遣返会南岸。这让曹操放心不少，但就算这样，中原辖区人口一再降低，自从去年又打了一仗后，原本增加的百多万人口，现在已经跑的差不多，六洲半人口堪堪四百万，这让曹操再度沦为三足鼎立中最弱的一足。

北晋人口早已突破三千万，接近四千万，听说正在实行计划生育，每家每户最多只能生两个孩子，多生就要罚款，再生就要发配到北方偏远地方。人比人得死，国比国得亡，这日子可怎么过，“唉！”61岁的曹操在许昌王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原来不打仗，只是发展，真的可以一统天下。”当着杨修的面，曹操自言自语说道：

虽然新作物二十多年前就在北方种植，但农作物推广需要的两个重要条件一直没有，一是统一稳定的政局，由官方免去赋税鼓励种植来强行推广，二是气候，虽然北晋大量卖出新农作物，但农民不识字，接受新事物能力弱，没有经验没有存粮的情况下，根本不敢赌上一年的收获来种植新作物，再加上南北气候不一，一千多年前人们就知道稻谷产量高，但依旧只是南方种植，北方由于气候水土的原因，根本种不了。整个黄河以南，也只有红薯在益州有大量种植，但依旧称不上是推广，因为益州天府之国，不缺粮食，玉米土豆吃法口感并不好，只是产量高，故而少数南蛮民众用来喂养畜牲，种植热情并不高。

我也动了拖家带口迁移到河东的心思，正在愁没有门路呢，此时天上落下来一对大雕，这对大雕是仙儿她娘养的，隔三差五她娘就会出去一天两天，我知道她是去陪伴两个雕，俩雕见了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我走过去时却都伏下身子，看来也不反对我骑，虽然它俩不反对，但是我反对，我据理力争说服仙儿她娘，让她放弃坐着雕偷渡河东的想法，从飞的高摔下来基本没活路，到孩子还小不能弄险，再到质疑这俩傻雕能不能托动我一百多斤的大汉。说的仙儿娘哑口无言，嘿嘿，她本来就不怎么说话。最后仙儿娘摇摇头，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我两手一摊表示也没新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她娘回屋时那看白痴的眼神，让我火大，追进屋里好好惩罚了一通。敢看不起夫君，那就要付出代价！

苦思冥想几天都没想出好办法，这一日杨四来访，送了一把宝剑，说是凭借此剑就可以顺利度过河东安检。我将信将疑的收下宝剑，谢过他之后，举家往洛阳而去，当然，许昌的家业都送给了杨四，虽然他不一定看的上我这点家业。但好歹是一番心意。

一路上，往西边洛阳而去的人三三两两，几乎没有往东面来的人。最近晋王杨开派出大量技术人员来帮曹操普及新作物，但依然阻挡不住偷渡的热情，宁做北晋要饭的，不做中原小地主。这就是大汉中原子民现在的写照。不过，偷渡前往北方的大多是农村的，城市里的民众生活还不错，大多数还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一路上顺利到达洛阳，这座城市周围如今人口百万，是曹操辖区人口最多的城市，人口是许昌周边的三倍以上，这里的繁华让曹操都动了迁回洛阳的心思。

刻有杨字的宝剑果然不同寻常，海关渡口一位四五十岁将领看到我，宝剑还没掏出来他就大礼参拜，还激动的双目含泪，我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带着家小在一帮排队等候检查的人羡慕眼神中，潇洒过关离去。安邑城，果然不愧是晋国十大城市之一，宽敞的街上人山人海，和许昌洛阳相比简直天上地下之别，也只有成都的热闹繁华可勉强一比，城门口告示上写着牛羊马匹不得入城，据说安邑城内有四十万人，下面十八个县每个县都有二十万人口，这么一算，乖乖，光是河东一个郡人口就有四百多万。

正在街上走着，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着华服头带王冠的高大男子，带着随从急匆匆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一声父亲把我叫懵了，我才二十多岁，你三十多岁叫我父亲，我这要是答应吧，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做对君王不敬抓起来咔嚓掉，不答应吧，看这王爷情真意切看着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无助的四下顾盼。难道是手上这把剑？

“坦白说，我不是你的巴巴，也不想是你的巴巴，我乃德邦人士，姓白绰号大傻，妻子两个孩子两个，最大的才五岁，王爷，您可能是认错人啦！我承认，手上这把剑比较贵重，但这不是我的，是一位姓杨的小哥送的。”没办法，我只好急中生智，坦白告知他。

这时，仙儿她娘捂着嘴掩着笑上前来，握住那个男子的手，眨了眨眼睛，那个男子果然松开我的手，紧紧握住蓉儿的手，片刻后，对我拱手行礼说着抱歉认错人，打扰了请便等客套话，说完带着一帮随从走了，我眼睁睁看着他紧紧的握住蓉儿的手，心里特别不舒服，唉，王爷惹不起啊，又是仙儿她娘主动握人家手，郁闷。

我黑着脸到了客栈，叹着气喝着酒，震天勾搭别人老婆，现在终于体会到自家墙脚有点松的感觉。这安邑看来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还是往北走吧。打定主意，告诉她们明日继续往北去太原，兰儿初次出远门，一切唯我是遵，蓉儿也含笑点头，我一看气不打一出来，我在这生闷气你在那笑，哼！不看我她倒还好，一看我，她笑得更灿烂，真是郁闷，被气的肚子鼓鼓的像个气球！

两日后到达太原，这又是一个超级大城，一路行来。晋国但凡是个城市都人口密集，就算乡下都是村村炊烟起，阵阵牛马鸣，轩陌有人往，处处是狗吠，这里真是个盛世，怪不得中原人老是偷渡过来，换我也偷渡，不对，我已经光明正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