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85.蠢货才喜欢你

　　　乔恙没见过这个少年，黑发细碎地扑在前额上，一双眼睛澄澈得发亮，还有一颗小小的却惹人注目的泪痣点缀在一旁。

　　意气风发少年郎。

　　今时不同往日，白敬亭清醒时的精气神比被权礼操控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一句废话也没说，在时间暂停的两秒钟内将乔恙拉出了金俊勉的控制范围。

　　“呼……还、还追呢吗？”乔恙被一个陌生人拉着七拐八拐地飞奔了许久，才觉得后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喘着粗气，感受着胸腔剧烈的振动。

　　白敬亭回头望去，脚步渐渐慢下来：“已经甩掉了。”

　　乔恙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合上眼皮，她太累了，对于连面前的人是谁，为何帮她这些问题都已经没有好奇心了。

　　有湿意在眼眶里发酵，她靠着墙壁蹲下来，白敬亭满手的鲜血和在最后一秒抓住的江羡的心脏还不断提醒着乔恙这一切是如何真实地发生了。

　　“你的朋友……把我从权礼手里救了回来，所以我想帮你们，我是白敬亭。”

　　乔恙轻轻点点头，她连怀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小腿有些发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白敬亭，你去拿着江羡的心头血找边伯贤，神族秘术朴灿烈应该听过，让他帮边伯贤获得异能，我……我去找时神帮忙。”

　　“好。”白敬亭应声下来，快速跑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可是，你的伤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

　　乔恙一瘸一拐的姿势终于像个两百多岁的老太婆，手臂上的血痕一道道狰狞得可怕，她朝反方向跑去，每一步子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白敬亭看着她的身影逆着光消失。

　　仿佛看见了一个女孩在如何为榨干自己而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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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艺兴的下场让本就僵持的局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南妄操纵的丧尸只能帮李钟硕减轻负担，但对于对付金钟仁来说，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工具罢了，而吴世勋和他缠斗的时间太长，也渐渐体力不支下来。

　　不远处的吴亦凡有些着急，金钟仁可以无效的异能中不包括他的肉体系异能，他想趁眼前的都暻秀不备，转换目标对付金钟仁。

　　可惜都暻秀就没有“不备”的时候。

　　当初救下阿望时姜姝说的那番话在都暻秀的脑海里反复循环，他皱着眉头躲开姜姝的子弹，时间控制这个异能的确很麻烦。

　　于是他更加盯紧了旁边显然不专心的吴亦凡。

　　在爆破声频发的火舌枪战中，两大肉体系异能者的对决显得格外有趣，没一拳都实实在在。仅仅是用余光关注了一下金钟仁那边的战况，吴亦凡就被都暻秀的拳头打中了胃，感觉要把姜姝做的陈年早饭全吐出来。

　　这些吴亦凡算是彻底处在了劣势，他的翅膀张开扬起一阵阵尘土，扫过都暻秀的头顶，想要先暂时摆脱这个难缠的家伙。

　　可没想到的是，都暻秀竟然拽着他的羽毛凭着超乎常人的臂力爬到了吴亦凡同样的高度，任凭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吴亦凡只好再从高空下落，却突然被一声枪响影响了平稳，摇摇晃晃地和都暻秀一起跌在地上。

　　枪声是从南妄那边传来的，这个消息比是都暻秀开的枪还要令吴亦凡慌张担心。

　　转过头去刚巧对上南妄像只惊慌的兔子一般的眼瞳，子弹在她白皙的脸颊旁穿过，那股热浪让人心悸，只要再晚一点就要被当场爆头了。

　　“南妄！”吴亦凡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边冲金钟仁扫射一边跑过去，却没听见这子弹里夹杂了一声杂音。

　　那是都暻秀的拳头打中肉体的声音。

　　闷闷的一声响消散在空气里，直到那具娇小的身体飞出好几米远，砸在一块大石头时吴亦凡才醒悟。

　　他颤抖着下颚回过头，姜姝头破血流地冲他笑了一下。

　　眼泪和血液融合在一起，粘腻腻地划过脸颊，锁骨，最后低落进了尘埃里，映衬得那笑容滑稽得像个小丑。

　　“姜……姜姝？”吴亦凡用全部力气甩开了又要冲过来的都暻秀，呆愣愣地开口，前后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姜姝还是痴痴地笑，她眼冒金星，在恍惚间好像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低低地呢喃：“好可惜啊……你这么正经地盯着我看时 我是却这么狼狈的模样。”

　　姜姝好像听见吴亦凡在说话。

　　“蠢货。” 姜姝满脸的黑人问号，哄他不错了怎么还要被骂，喝醉了话不能少点吗？

　　“蠢…”吴亦凡已经没有心情顾及自己温柔的形象，一句“蠢吗你”就要骂出口，无奈瞥见南妄幽深的目光，最后脱口而出：“蠢货。”

　　“是蠢货吗？脑子在想什么呢？南妄那种人类也就罢了，你好歹也有魔的血统，要不是我刚刚救了你你可能就……”

　　……

　　回忆里的声音像是倒带的录音机，让姜姝迷了方向，直到最后面前人的声音和回忆里重合——“蠢货。”

　　吴亦凡颤抖的声线让姜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蠢货才喜欢你。”

　　姜姝唇干舌燥得厉害，除了她最想说的那句喜欢，其他的一切都被咽进了肚子里。

　　比如都暻秀刚刚的那一拳对准的是吴亦凡，而不是她。

　　吴亦凡，即便我的挺身而出是一厢情愿，

　　我也从来没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