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且说长生帝打发走焚雾以后,散了早朝回到凤涅宫。看着诸葛葶的花容月貌,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她:“爱妃,今天上朝的时候,大殿上来了个黑衣少年,孤打发他去九黎城了……”
听完宇文江硕的话,诸葛葶有些揪心地说:“陛下,贱妾担心小芷在九黎城会遇到焚雾,而且焚雾很有可能是您梦中的那条黑龙,咱们快通知小芷回宫吧!
是日,九黎城前所未有的热闹。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让人好不向往。白府门前的大路,平时还算通畅,现在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走上去瞧瞧,原来是这个情况:
有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满身伤痕地躺在白府的台阶上面。半刻钟以后,白笙从府里走出来,看到了台阶上的小女孩。小女孩艰难地张开嘴唇:“姐姐,救救我!”
抱起小女孩急冲冲地往最近的厢房里面奔去,白笙看到她身上笼罩着一团淡红色的光芒,在原地跺了跺脚。正好这时候,白宇走进了屋子:“妹妹,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待白笙回答,白宇上前去瞧了瞧:“她看起来伤得很重,似乎不属于咱们人类。”
内心忐忑不安,白笙皱着眉头说:“哥,快去请族长爷爷!”白宇边走心里边琢磨:族长爷爷见多识广,请他来准是好的。
几乎半盏茶的功夫,白宇跟随身着宝蓝色锦锻袍子的白睿,赶到了白笙所在的厢房。
“小宇,赶紧的,去把万炼带到这个屋里来!”白睿吩咐着,“笙儿,你到旁边去,不能让她现出原形——这是冰雀!”
听完白睿的话,白笙连忙退到了厢房里的香樟木圆桌旁。没过多久,白宇提着笼子来了,里面是异常安静的万炼。
“小宇、笙儿,你们到门外护法,我要给冰雀疗伤。”白睿凝重地对兄妹俩说。白宇和白笙出去以后,白睿喃喃自语道:“冰雀这个样子,应该是渡劫的时候,受到了伤害。”
小心翼翼地把万炼放到蓝魅的身边,白睿发现蓝魅雪白的背上竟然有龙爪印。听闻苍梧海龙王的二太子,触犯天条被贬谪到澈鸣山。难道,是他找到正在渡劫的冰雀,并且施以毒手?
在白睿的操作下,只见万炼和蓝魅之间多了条紫红色的直线型光带。“看来,冰雀这次伤好以后,必须让万炼在她身边陪着渡劫了。”白睿在蓝魅脸色好转后说了这句话。
“爷爷,冰雀看起来真可爱,我可以摸摸她吗?”白笙带着点乞求的语气,“宇哥,你喜不喜欢冰雀?”白宇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白睿嘴唇微颤着说:“笙儿,你可以摸她。冰雀需要重新渡劫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够真正守护咱九黎族!”忽然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过了半晌后,白宇缓了缓才开口道:“妹妹,冰雀的样子的确很乖巧,咱们得用心保护她呢!”
白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穆珞、叶璃和宇文城芷三个人,很快就知道了冰雀受伤的消息。穆珞有着再入白府的冲动,不过被惠质兰心的叶璃劝了下来。她说,珞哥哥,我明白你很想看到冰雀。可是,她现在渡劫失败,而且受到了伤害,咱们还是过些时日再去拜访吧!
静膳楼比往日多了些客人,有个身体发胖,有点黝黑的人说:“冰雀关乎咱全族人的命运,但是好像被恶龙伤害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书生模样的人,挥了挥折扇问到。穆珞在阁子外面,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两个在桌上坐着,谈论着冰雀的人。猛地想到:这两个人,上次逛街的时候不是看到过吗?
在阁子里,宇文城芷独自想着:父皇密信里告诉我,九黎城成了是非之地,喊我早日离开。叶璃这几天,没有出来找自己,是否也在阁子里发呆呢?
傍晚十分,宇文城芷没啥胃口就餐,她走出房间门到了隔壁。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看到叶璃正在床上休息。悄悄的过去,轻轻推了推叶璃:“小璃,醒醒,该吃晚餐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叶璃受宠若惊地道:“公主殿下,你怎么来啦?”顿了顿嗓子,宇文城芷悠悠地说:“嗯,我准备回皇宫了,你继续留在九黎城吗?”
还有句话,宇文城芷藏在心里没说:父皇特意嘱咐过,最好让穆珞陪着回去,他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
冰雀在九黎城受伤的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穆珞本来还想多留下来几天,可是宇文城芷急着回琉璃皇宫,他也不得不跟随着离开九黎城了。
67、这天清晨,穆珞、叶璃以及宇文城芷在静膳楼收拾好行装,吃过早餐过后就出发了。穆珞坐在前面驱赶着马车,马车在大街上不快不慢的走着。
太阳还没有落坡,穆珞就赶到了琉璃皇城。马车里面的宇文城芷掀开车帘,嗅了嗅空气,是熟悉的味道。由于昨晚折腾到大半夜,这时的叶璃在马车内睡着了。
下了马车,宇文城芷飞快地回到了昭纯宫,没有丝毫的耽搁。同时,穆珞也带着叶璃赶到了金銮殿,殿上的宇文江硕肃然危坐。待穆珞、叶璃拱手作礼完毕,宇文江硕问道:“小珞,朕怎么没看到公主呢?”穆珞略作轻松地说:“回禀陛下,据微臣所知,公主在昭纯宫里。”
沉默了会儿,宇文江硕慎重地说:“朕知道了,还有,你身边的这位女子是谁呢?”穆珞心里忽然紧张起来:“陛下,她的名字叫做叶璃,在澈鸣山陪着微臣长大,是个好姑娘。”回答完宇文江硕的话,穆珞心里如释重负。
看着穆珞的样子,宇文江硕差点笑了出来,作为国之君主却必须得忍住。同时,宇文江硕又是穆珞的姑公,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小珞这般俊俏,年纪刚好可以谈婚论嫁了吧。
双手撑着龙椅起身,宇文江硕挥了挥手:“那个,小珞、小璃,你们先退下吧!”穆珞和叶璃作了个礼,异口同声道:“谢陛下,微臣【草民】告退了。”金銮殿此刻恢复了平静,宇文城芷在昭纯宫里面的紫金梨木圆桌前,拖着腮帮子思考:
穆珞和叶璃面见父皇后,应该在拾熠府吧,他俩可真的般配,活脱脱的一对金童玉女。还有,霜姐姐怎么受伤了?听说是被紫府的紫婵打的,她是紫姬的幺妹,按理说没有啥深仇大恨的呀!
68、很多年以前,那时候宇文城芷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大将军司衍功勋卓著,长生帝赐他为西畿王,守护整个西蜀。紫熙跟随着西畿王南征北战,在朝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大家都传言紫熙有两个气质出尘的女儿,大女儿倾国倾城,小女儿粉雕玉琢。
刚刚打扫完战场,紫熙神色凝重地说:“将军,尽管咱们打了胜仗,但是伤亡也不小啊!”司衍望了望灰色的天空,接话道:“谁说不是呢?牺牲这么多弟兄,本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捡起地上血迹斑斑的长剑,“这位弟兄家中仅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他就这样撇开不管了吗?”说罢,司衍重重地捶了捶胸膛。
半个月后,司衍跪在一座坟前,边喝酒边痛哭:“老弟,你怎么走那么早?咱说好的进宫面圣请功,可如今只剩下司某一个人。”撑起地上的幽澜剑站了起来,“你放心,哥哥肯定为你报此血仇!”
战场上的士兵都有着胜利的喜悦,可是西畿王却把失去紫熙的忧伤暗藏在心底。紫熙,是他的爱将,也是生死之交的兄弟。
这天的晚霞很美,绚丽多姿的很是迷人。紫妗做好丰盛可口的晚餐,和紫婵温和地说:“幺妹,爹爹出征有些时日了,我真的好想他。”紫婵红唇轻启:“姐姐,我相信,爹爹会凯旋而归的!”紫妗没有回话,是因为她今天心神不宁的,中午切菜的时候险些把左手食指伤到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紫妗就收到了飞鸽传书。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看:
侄女,你爹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可是敌军元帅努刺哈儿太过狠辣。所以,你爹不幸死于他的枪下,不过,伯父已经替你手刃仇人了!
——西畿王
看罢信后,紫妗瘫软地趴在了实心柏木的方形桌子上,过了好一会儿,伤心欲绝的她才失声痛哭起来。
听到紫妗的哭声,恰巧待在屋外的紫婵急忙走进去,开口道:“姐姐,你怎么了?”紫妗缓缓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爹爹,他——”一把接过紫妗手里握着的信纸,打开认真地看完内容后,终于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最后,姐妹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好久……
一个月以后,紫府只剩下紫婵单独在里面居住。完颜世家在琉璃城有一座典雅别致府邸——重焕宫,紫妗前几天到里面当婢女去了。完颜霜接受皇命嫁给了西畿世子,紫妗想通过接触完颜霜,来找出紫熙的真正死因,她不相信武艺高强的爹爹,就这样死在了战场上。
这天,刚吃过早餐,紫妗在重焕宫打点好事务后,有幸听到完颜霜和仆人的谈话:西畿王立下赫赫战功,紫熙也算劳苦功高。不过呢,在他的饮食里下了毒,惨死在战场之上,这样紫妗就不能嫁给西畿世子了。
是夜,紫妗回到了自家的府上,她严肃的神情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忧伤。“妹妹,我查到了爹爹的死因,和完颜霜有着脱不了的关系。”纤尘不染的柏木桌旁,紫婵接过话,安慰着说:“姐姐,你放心吧!我记住了,迟早会为爹爹报仇雪恨的!”这时,北风呼啸而过,声音甚是凄厉。
姐妹俩互相倾诉着聊了许久,在尚未停歇的寒风中,紫婵在紫妗身旁睡着了,梦中是紫熙在世的情形:紫妗在紫熙的身旁忙着打理府上的事务。
第二天清晨,紫婵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紫妗的身影。紫婵有些失落,也有些难过,喃喃自语道:“姐姐是再次去了——重焕宫吗?”
巍峨辉煌的琉璃城内,重焕宫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
这天,完颜悦离开了皇宫,在小福子的陪同下到达了重焕宫。丫鬟拉住小福子说:“娘娘和咱家老爷有要事相谈,你就别贴着凑热闹了。”
大殿的四根浑圆结实的朱红色柱子,彰显着重焕宫主人非比寻常的气度。
完颜悦俏丽的面庞上带着些许严肃的样子:“二哥,霜儿嫁给西畿世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可是,紫府里那个美若天仙的紫姬,也是西畿王认定的儿媳妇呢!”
完颜鸿顿了顿,慎重地说:“妹妹,你不必担心,现下紫熙已经沙场殒命,紫姬和西畿世子的婚事多半成不了。”
忙完了手里的活,闲来无事的紫妗信步走在重焕宫的十里长廊上,看到长廊尽头有个太监模样的人,和丫鬟悄悄地谈论着什么。
故作镇定地走过去,紫妗略微大声地问:“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嘛?”小福子被紫妗的气势吓到了:“没、没干嘛——”丫鬟倒像个懂事人:“紫姬,你装什么小姐?咱家老爷正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呢,小心老爷把你逐出重焕宫!”努力掩饰住心底的委屈,紫妗再次开口:
“我再不是小姐也比你高贵,以为谁都像你,和小太监搞在一起,没脸没皮的让人好不害臊!”丫鬟还是知道些紫妗的过往,忽然支支吾吾道:“你、你别瞎说——”紫妗没想到丫鬟变得这样怂了,于是挺起胸脯离开了十里长廊……
深夜的重焕宫有些寂静,紫妗想到白天在十里长廊的事,不禁独自神伤,泪珠不知不觉中从脸颊滑落下来。
用绣有梅花图案的白色纱巾,轻轻地擦拭着泪水,紫妗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紫熙在世的画面:
“小妗、幺妹,你俩逛街早些回来,爹爹在家做好午餐等你们!”紫熙站在紫府大门口对着远去的姐妹俩喊,紫婵背着身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随后,紫婵挽着紫妗的右手,朝市集的方向走去了。
在路过重焕宫的时候,紫妗不知道的是:有个身材修长,穿着素色长袍的公子哥,悄悄地凝视着她,直到她和紫婵消失在视野中才肯罢休,此人正是名声在外的西畿世子。
中午时分,紫熙一家三口在桃木餐桌面前,吃着可口的饭菜。
“小妗,你长大了,好好照顾幺妹。以后嫁人了,也记得想家,更别忘了你早逝的娘亲。”
放下手里的碗筷,紫妗点了点头:“爹,女儿知道了。”见到紫妗碗里已经空了,紫婵关心地问:“姐姐,你还吃点吧。”
看了看紫妗还留着些微稚气的脸庞,紫熙宽慰地说:“幺妹,你自己吃,就别劝你姐姐了。”
……
69、现今紫熙在沙场身死,只剩紫妗和紫婵相依为命。紫妗在重焕宫的日子,打听到西畿世子受皇命娶完颜霜为妻的事,将在半个月后举行。
皇后娘娘可以说是完颜霜的大靠山,紫妗不关心完颜霜的婚事,但她必须弄清楚到底是谁给紫熙下的毒。
第十天的时候,紫妗逼问着那天的丫鬟:“我爹到底怎么死的?快告诉我!”丫鬟嘴硬道:“不就是和小福子说了几句话而已,本姑娘不会怕你!”
是夜,紫妗找到吃过晚餐后的完颜霜,满是忧心地开口:“小姐,芷嫣说你不是好女人,除了倚仗皇后娘娘外无一是处!”
有些怀疑的望了望紫妗之后,完颜霜假装生气道:“这个小贱人,大言不惭的,真是白养了她!”
回到厢房后,紫妗心里知道,完颜霜是在做样子给她看。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觉中思绪回到了当年,在北漠遇到故人的场景:
初夏的北漠并不怎么热,榕树下的紫妗关切地问:“姐姐,婧儿那么小,她爹怎么就失去音讯了?”莫那娄芯惆怅地说:“琥哥哥之前出征应敌,后来的踪迹就连他爹也不清楚。”
这时,忽然一阵风刮来,紫妗安慰道:“姐姐,婧儿有你和她爷爷陪,也没啥问题。”
莫那娄芯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话锋:“妹妹,多亏你爹跟随西畿王南征北战,我才有幸和你结识。”
说罢,莫那娄芯从怀里拿出个很好看的葫芦竹埙,递给紫妗:“妹妹,你替我保管这个竹埙,将来婧儿长大了,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这些年过去了,紫妗还妥善的保管着葫芦竹埙,不免忧心地想:收到北漠传来的消息,莫那娄芯两年前因病逝世,可是婧儿该怎么过呢?
眼下,爹爹不明不白地在战场上失去了生命,多半是完颜霜的眼线做的手脚。但是,自己还没有手刃仇人,难消心头之恨!
仔细想来,就算完颜霜为了不让司宫娶自己,也不至于暗害爹爹。难道不怕坏了西畿王族和完颜世家的名声?
忽然,困意渐渐袭来,紫妗实在忍不住就睡着了。
翌日,紫妗看到了前来拜访的司宫,风度翩翩的样子让紫妗有些着迷。
吃午餐的时候,司宫不经意间看到了容颜倾城的紫妗,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会儿。问起重焕宫的仆人,慎重地开口:“这位美丽的女子,是小姐的亲戚或好友吗?”仆人淡然地回应:“她呀,原本是紫府的大小姐,就是紫熙副将的女儿,不知何故来到了重焕宫做事……”
看着紫妗如今的打扮,仍旧掩盖不了那天生高贵优雅的气质,忍不住招了招手,把她喊到了身旁:“紫姬,你快到这边来。”
听到声音的紫妗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了司宫,在他的身前行了个万福礼:“少爷,你有什么事吗?”轻轻地挑起紫妗的下巴,司宫有些疑惑道:“紫姬,你的父亲好歹是西畿王的副将,可你为何甘愿来重焕宫做个下人呢?”
心里的念头快速闪过,紫妗挣开了司宫,带着坚定不移的语气:“少爷,你是高高在上的西畿世子。紫姬的父亲不幸沙场殒命,如今没有了依怙,只好来到这重焕宫讨生活。”仔细琢磨着紫妗的话,司宫若有所思地说:“过不了几天,就是本少爷和完颜小姐的婚礼,那时你随着陪嫁过来就好了。”
紫妗心里觉得委屈,是因为即将成为完颜霜的陪嫁丫头。可是,为了给紫熙报仇雪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于是微笑着回应道:“回禀少爷,奴家知道了。”
这时,司宫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重焕宫门外,看到的两个妙龄女子,其中一个很像紫妗。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和完颜霜的婚事。毕竟这是皇上亲赐的婚礼,司宫可不敢待慢。
紫府的傍晚,显得些许冷清。紫婵去看了池塘的金鱼,发觉它们都不怎么游动了。丢了饵料下去,也不见得它们游过来吃。
躺在紫檀灵芝纹架子床上睡不着,紫婵开始思念在重焕宫的紫妗。心里很是难过:不知道姐姐调查得怎么样了?真想快些为爹爹报仇。
丫鬟离开以后,完颜霜回忆起白天的情况。司宫恭恭敬敬地接过完颜鸿递来的茶:“多谢岳父大人赐茶。”
捋了捋胡须,完颜鸿略带严肃地说:“尽管你的父亲是西畿王,也得好好待我家霜儿,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莲步轻移,完颜霜走到了司宫的身旁,微嗔道:“爹爹,你提这个干啥?”不过心里却是蛮开心的。
70、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完颜霜凤冠霞帔的模样让司宫很是满意。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天,紫妗却没有留下来见证,而是早早地就离开了重焕宫。
自从紫熙在战场上牺牲以后,紫府显得宁静了好多,仅剩两、三个仆人在府上打点。
天空中的太阳早早地不见了踪影,紫妗和紫婵姐妹俩坐在花园的大理石圆桌旁诉说着心事。“姐姐,今天是完颜霜的婚礼,你回来是知道些什么了吗?”紫婵小心翼翼地问。
将左手搭在紫婵的手背上,紫妗仿佛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妹妹,咱们的爹爹是被人下毒后,在战场上毒发导致四肢乏力,所以敌不过努刺哈儿,就魂归九幽了。”
听完紫妗的话,同时看到她脸上不经意的忧伤,紫婵的泪水忽地顺着脸颊流淌,故作坚强地说:“姐姐,我曾在爹爹的灵位前发誓,不放过任何一个让他失去生命的人!”
拿起精美的梅花手绢,轻轻拭去紫婵脸上的泪水:“妹妹,你别去逞强了,这件事还有姐姐呢。”紫妗温柔地说到。
是夜,重焕宫灯火通明,司宫喝了很多美酒,却没怎么醉。他的心里知道,洞房花烛夜是不能够搪塞的,完颜霜还披着红盖头在等着呢。
宴席结束过后,司宫忽地想起,这两天没有看到紫姬的身影。走进青庐的时候,司宫坐在完颜悦的身旁,准备伸出手揭红盖头却停住了。“霜儿,你最近看到紫姬了吗?”
愣了愣神,完颜霜才开口:“我没有注意,你说紫府的是那个丫头吧!”司宫揭开了盖头,看着完颜霜美丽的容颜,有点生气地说:“那天到你家,我还特意让她陪嫁过来呢!”
想了想紫熙的情况,完颜霜觉得是做得过份了些。屋里的烛火忽闪忽闪的,她横下心来说:“难道哥哥还惦记这个无父无母的女子吗?”此时司宫星空般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完颜霜,眼底有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仿佛过了好久,夜的平静才被打破。司宫悠悠地说:“紫姬这个丫头,还是让她过来做陪嫁,毕竟她的父亲曾是西畿王的爱将。”完颜霜眸光潋滟,红唇欲言又止,默认了司宫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