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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暗夜绽放

琉璃天仙

71、俩人熄了烛火,渐渐进入梦乡。梦里,完颜霜到了处诡异的地方。茫茫的荒野之上,凛冽朔风卷着细雪抽打面颊,她赤足站在冻土上,面前矗立的玄铁墓碑泛着幽蓝冷光。“爱将紫熙”四个篆字凹陷处凝结着暗红冰晶,仿佛未干的血泪。

“还我命来…”沙哑泣音自地底渗出,青灰色指尖突然穿透碑石。完颜霜惊觉自己喉间竟发不出半点声响,眼睁睁看着披头散发的男子破土而出——残破战甲裹着半透明身躯,心口插着半截断戟,面容依稀可见昔日英气。

寒光乍现,司宫玄色大氅挟着雪松气息掠过身侧。鎏金宝剑在空中划出北斗阵纹,紫熙魂魄顿时化作青烟嘶吼着缩回墓中。”此乃禁地。”他剑锋垂地,话音未落梦境已开始崩塌。

寅时三刻,司宫轻抚完颜霜紧蹙的眉间,指尖残留着昨夜重焕宫密会时沾染的龙涎香。檐角铜铃骤响,他瞥见窗外掠过的金纹信鸽,那是蜀地大营独有的传讯方式。

暮色染红浸华殿琉璃瓦时,紫妗正在廊下修剪枯梅。当司宫的云纹皂靴踏入宫门,她腕间银铃无风自鸣,鬓角那朵绢制白梅在夕照中泛起诡异血色。”大人来迟了。”她转身轻笑,颈间疤痕被霞光映得宛如新生伤口。

紫妗指尖的银剪突然崩裂,碎刃划破她苍白的掌心。血珠坠入梅枝断口,枯木竟在司宫眼前绽开一朵殷红冰花。

“蜀道三千里加急,倒比不过大人袖中那缕龙涎香。”她将染血锦帕掷于雪地,冰花霎时蔓延成蛛网纹路,”陛下昨夜子时便陷入昏厥,您却在西畿王府与世子妃…啊!”

鎏金剑鞘抵住她咽喉时,檐下铜铃齐声炸裂。司宫瞳孔骤缩——纷扬碎屑中浮现出紫熙扭曲的面容,那些青铜碎片正拼凑成一幅残缺的北斗星图。

“你竟敢用阴兵符篡改星宿!”司宫反手划破自己掌心,鲜血在雪地上绘出二十八宿方位。紫妗突然诡笑,发间绢梅渗出猩红露珠:”大人可知当年十万将士埋骨的赤水河,为何偏偏紫熙将军的怨灵能穿透北斗封印?”

72、远处传来沉闷鼓声,惊起寒鸦蔽空。司宫忽然嗅到龙涎香中混着曼陀罗气息,重焕宫的东北方向腾起冲天火光。紫妗腕间银铃化作锁链缠上他剑柄:”因为那玄铁墓碑下,埋着真正的…”

玄铁墓碑下有泛着银光的青铜白虎图腾盒子,里面是西畿王放进去的藏宝图,这张图价值连城,不得不将它埋于地底和紫熙相伴长眠。

剑穗上坠着的琉璃珠堪堪擦过紫妗耳垂,她睫毛微颤,腕间银铃在夜风里碎成零落的哽咽。远处火舌似乎舔上了浸华殿的飞檐,将琉璃瓦烧出妖异的金红色。

“世子可曾听过雪蚕噬心蛊?”她忽然后退半步,指尖掠过颈间蜿蜒的疤痕,”陪嫁那日,我在合卺酒里放了七颗曼陀罗籽。"鎏金剑鞘映出她眉心朱砂,恍若当时西苑初见时落在白梅上的血。

司宫呼吸骤然凝滞。十年前紫妗的娘亲饮鸩时,案头白玉瓶里插着的正是曼陀罗。他忽然明白为何青铜盒上的白虎图腾会泛着诡异的银光——那分明是北漠王室用淬骨水浸泡过的标记。

"小心!"紫妗突然旋身甩出锁链,寒光划破夜幕的瞬间,十二支淬毒羽箭钉入他们身后的红漆大柱。箭尾系着的银铃在风中摇晃,与紫妗腕间声响合成诡异的调子。

司宫反手拔出鎏金剑,剑身映出东北方宫墙上蛰伏的数十道黑影。火光照亮刺客衣襟处的白虎纹样,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西畿王旧部掘开了紫熙的陵寝。

"他们要的不是藏宝图。"紫妗扯断银铃掷向夜空,铃铛炸开的刹那漫天都是磷粉燃烧的幽蓝火焰,"乌木棺里躺着的是......"

话音未落,远方玄铁墓碑所在的地底发出沉闷的机括转动声。青铜盒上的白虎图腾竟化作流动的银水,缓缓渗入墓碑底部裂开的缝隙。司宫看见紫妗袖中滑出一枚玉蝉,正是当年先帝赐给前朝公主的及笄礼。

忽地,紫妗身形闪动,司宫紧随其后。不过半晌的功夫,俩人就来到了紫熙的玄铁墓碑面前。

鎏金剑的寒芒在磷火中忽明忽暗,司宫的手掌突然被紫妗按住。她指尖沁着凉意,玉蝉在两人交叠的掌心泛起微光。地底传来的机括声愈发急促,玄铁墓碑竟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下方泛着青铜冷光的螺旋甬道。

"现在你该知道,为何西畿王要将我爹葬在朱雀位。"紫妗拽着司宫跃入甬道,头顶传来刺客坠地的闷响。她腕间的银铃在急速坠落中碎成齑粉,却在触及甬道壁的刹那燃起幽蓝火焰,照亮壁上斑驳的星象图。

司宫的佩剑与石壁刮出串串火星,他望着那些被磷火点亮的二十八宿,突然记起三年前冬猎时长生帝的呓语。那时皇帝握着染血的鹿角,说紫微垣里藏着前朝的血脉,而白虎七宿的杀气正从西畿漫来。

"小心流沙!"紫妗的锁链缠住前方凸起的青铜兽首,两人悬在突然出现的流沙陷阱上方。司宫借着晃动的火光,看见兽首獠牙间卡着半截鎏金箭矢——正是三日前羽林卫失踪的兵器。

地底忽然传来编钟轰鸣,流沙中浮起九尊人面方鼎。鼎中飘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白虎形状,虎目处两点猩红直指紫妗手中的玉蝉。司宫剑锋划过鼎耳,割破的烟雾里竟渗出暗红血珠,将玉蝉浸得透亮。

"他们用我爹的尸血养蛊。"紫妗咬破指尖在玉蝉上画出血符,蝉翼突然震颤着发出尖锐鸣叫。甬道深处应声亮起七盏长明灯,照出尽头那具被八条玄铁链悬在半空的乌木棺。棺盖上的白虎图腾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仿佛要挣脱某种束缚。

司宫忽然按住心口,那里藏着半块残缺的兵符。三日前他在紫熙陵寝外捡到这东西时,曾闻到与鼎中青烟相同的腥甜气息。此刻兵符在怀中发烫,烫得他想起那个传说——先帝弥留之际,曾用带血的指甲在他掌心画过同样的白虎纹样。

"喀嚓"。

乌木棺的缝隙中突然探出半截苍白手指,指尖染着与玉蝉相同的朱砂色。紫妗猛地扯断颈间红绳,坠落的银锁坠子不偏不倚卡进棺盖凹槽。司宫看见她后颈浮现的凤凰刺青,终于明白为何老太监总说冷宫里藏着浴火的囚鸟。

青铜兽首在流沙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司宫的佩剑正抵着石壁缓缓下滑。剑锋与岩层刮出的火星落入黑暗,像坠入深潭的萤虫般转瞬即逝。

"喀啦啦——"

紫妗腕间的锁链突然绷直,司宫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某种深藏的力量在血脉里苏醒时的震颤。那只探出棺椁的苍白手指正在缓慢屈伸,指甲上斑驳的朱砂色与紫妗咬破的指尖如出一辙。

司宫怀中的兵符突然灼如烙铁。他想起三日前在紫熙陵外拾到这半块青铜符时,那些沾着晨露的紫薇花全都朝着西畿方向低垂。此刻棺盖缝隙渗出的黑雾正与鼎中青烟纠缠,在空中凝成虎爪形状抓向玉蝉。

"退后!"紫妗突然将染血的银锁按在棺盖凹槽。青铜与乌木相撞的刹那,司宫看见她后颈的凤凰刺青竟在渗血。那些血珠没有坠落,反而沿着玄铁链爬向悬棺,在锈迹斑斑的锁环上开出细小的赤色莲花。

地底编钟再次轰鸣,这次的声音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八条玄铁链同时绷断,乌木棺椁重重砸在流沙之上。飞溅的砂砾中,司宫终于看清棺盖上扭曲的白虎图腾——那根本不是绘制,而是无数细小的蛊虫在朱砂里蠕动形成的活体纹样。

"他们抽干我爹的血,在冬至子时浇灌蛊池。"紫妗的锁链突然缠上司宫腰际,将他拽离突然塌陷的地面。她指尖还滴着血,那些血珠落在蛊虫组成的白虎图腾上,竟发出油脂滴入火堆的滋滋声。"白虎噬亲,这是要断琉璃的龙脉根基!"

司宫剑锋扫过扑来的黑雾,剑刃割裂的雾气里传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他摸到怀中发烫的兵符,三年前冬猎时长生帝的呓语突然清晰起来——皇帝握着染血的鹿角说:"紫微帝星西斜那夜,冷宫井底爬出了画着凤凰的婴孩。"

流沙突然静止。九尊人面方鼎同时倾覆,鼎中暗红液体汇成血溪涌向悬棺。紫妗的玉蝉发出刺目青光,照出棺中缓缓坐起的人影。那人穿着前朝制式的玄色冕服,半边脸爬满白虎状的黑斑,另半边脸赫然与紫妗有七分相似。

"阿爹......"紫妗的锁链突然寸寸断裂。司宫看到她后颈的凤凰刺青正在脱落,带血的皮肉下浮现出完整的白虎星图。七盏长明灯的火光骤然转绿,照得悬棺四周的赤色莲花全部变成漆黑。

司宫的手按在兵符上,青铜纹路烙进掌心。三年前冬猎时长生帝癫狂的模样突然清晰——皇帝捏碎鹿角的瞬间,暗红血珠溅在司宫护心镜上,凝结成凤凰尾羽的形状。

棺中人抬手的刹那,七盏长明灯同时爆裂。司宫剑锋横扫,斩断扑面而来的绿色磷火,却在火星飞溅的间隙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紫妗后颈的星图正在蚕食她的皮肤,白虎獠牙刺入凤凰尾羽,那些青金色蛊虫竟顺着血管往她心口钻。

“别碰星图!”司宫挥剑斩向连接紫妗与悬棺的血线,剑刃却被玄铁锁链绞住。本该断裂的八条锁链不知何时复原,每条锁扣都浮现出白虎噬龙的浮雕。悬棺中的玄衣人发出轻笑,那声音像是无数砂砾在青铜鼎中滚动。

紫妗突然抓住司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兵符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司宫看到幻象:冬至子时的蛊池蒸腾着血雾,十二名巫祝围着乌木棺椁起舞。他们割开中年男人的腕脉,让鲜血顺着棺盖白虎图腾的眼窝流淌。男人抬头时,司宫看清了那张与紫妗极其相似的脸。

“他们用至亲血脉温养白虎煞。”紫妗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她的瞳孔正在分散,左眼泛起凤凰金纹,右眼结出白虎冰晶,”但阿爹把凤凰骨埋在了我的…”

73、悬棺突然爆炸,玄衣人踏着血溪走来。司宫终于看清他冕冠上摇晃的玉旒——那是前朝太子独有的九旒制式。更骇人的是那些在他皮下游走的黑斑,分明是缩小版的蛊虫白虎图腾。

“好妹妹。”玄衣人指尖凝结血珠,”你替为兄温养了十年的蛊王,该物归原主了。”他颈后突然裂开血口,一只通体漆黑的虎形蛊虫破体而出,直扑紫妗心口的星图。

司宫怀中的兵符突然发出凤鸣。冷宫枯井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冬至子夜的井水结着冰,宫女颤抖着捧出襁褓,婴孩心口画着滴血的凤凰。那凤凰的眼睛,分明是两粒白虎黑斑。

司宫的虎口被震出血来。兵符在掌心突突跳动,仿佛要挣脱皮肉飞向那只漆黑蛊王。三年前护心镜上凝固的凤凰血突然苏醒,在他胸口灼出青烟。

"原来你才是井底那个..."紫妗突然翻转手腕,玉蝉青光化作丝线缠住蛊王。她左眼的金纹渗出血泪,坠地时竟开出赤色莲花,"他们抽干父亲的血,却把凤凰骨埋进我的脊梁——"

悬棺碎片突然悬浮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司宫看到十二颗血色星辰正在吞食紫微垣,北斗杓柄处赫然缺了天枢星。前朝太子的冕服无风自动,那些游走的黑斑蛊虫突然发出尖锐哭嚎。

紫妗扯开衣襟,心口浮现半枚青铜钥匙。司宫怀中的兵符自动飞出,与钥匙严丝合缝地嵌成完整虎符。冷宫枯井的幻象再度涌现:冬至子时的井水映着血色星穹,被剥去脸皮的宫女正用骨针在婴孩心口刺凤凰——针尖挑起的却是司宫胎发里藏着的白虎斑。

"龙脉不在琉璃宫!"司宫突然明悟,挥剑斩向自己左臂。飞溅的鲜血被虎符吸收,幻化出完整的星象图,"紫微帝星西斜那夜,冷宫婴啼其实是白虎星坠——"

玄衣太子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他皮下的蛊虫疯狂游走,在脸上拼出紫妗母亲的面容。九尊青铜鼎腾空而起,鼎中血水倒灌进他七窍,在头顶凝成黑虎虚影。

紫妗的玉蝉炸成粉末。司宫看到她脊背刺青完全蜕变成星图,十二道金线顺着脊椎刺入悬棺碎片。当第七盏长明灯重新亮起时,两人同时看到了真相——

74、三年前的冬猎场,长生帝割开白鹿喉咙的匕首,柄端镶着与紫妗玉蝉同源的青玉。鹿血渗入地脉的轨迹,与今夜九鼎血溪完全重合。

"陛下要用白虎噬亲局反吞龙脉!"司宫的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心口,"当年冷宫被换走的不是皇子..."他盯着紫妗右眼凝结的白虎冰晶,"而是承载白虎星力的容器。"

虎符突然化作流光钻入紫妗心口。悬棺碎片组成的星图开始逆转,北斗天枢的位置爆出青光。玄衣太子身上的黑斑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那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用巫蛊之术拼合的尸傀。

紫妗突然笑了。她抓住司宫握剑的手刺向自己咽喉,鲜血喷溅在逆转的星图上:"阿爹教过我,噬亲局最脆弱的时刻..."她的声音混入凤鸣虎啸,“就是蛊王反噬其主之时!”

玄衣太子的指尖距离紫妗咽喉仅剩三寸,却突然僵在半空。那些钻进司宫伤口的黑斑蛊虫,正带着凤凰金的血液倒流回紫妗体内——她心口插着的剑刃突然泛起星辉,竟是用司宫胎发间的白虎斑熔铸而成。

“原来冬猎时你捡到的鹿角…”紫妗咳着血笑起来,瞳孔里旋转的星图突然定格,”是陛下故意塞进我阿爹棺椁的引子。”

九尊青铜鼎发出悲鸣。司宫看到鼎身雕刻的献祭场景正在重演:十二名巫祝突然调转刀刃刺穿自己心脏,他们的血没有流向蛊池,而是渗入地砖缝隙,沿着三年前白鹿血浸透的轨迹逆流回长生帝的祭坛。

悬棺碎片突然聚合成镜面。镜中映出的冷宫枯井里,长生帝正将染血的襁褓交给满脸黑斑的老太监。那婴孩心口的凤凰刺青下,隐约可见白虎星纹——司宫终于看清,当年被调换的不止是血脉,还有整条龙脉的星轨走向。

“陛下要的根本不是镇压白虎。”紫妗的指尖突然插入自己心口,拽出半截青铜钥匙,”他要让双星同坠,用混沌重塑…”她的声音被玄衣太子爆开的头颅打断,无数蛊虫裹着黑雾扑向逆转的星图。

司宫突然记起兵符内侧的铭文。当紫妗的血溅上他眉心时,那些文字自动浮现在眼眸上:【紫微西坠,白虎东来,双星交汇处即龙脉死穴】。三年前冬猎场白鹿倒下的位置,正与今夜血溪汇聚的方位完全重合。

地面突然裂开万丈深渊。九条赤金龙影从地脉中冲天而起,每道龙影的逆鳞处都嵌着青铜鼎的碎片。紫妗破碎的玉蝉突然重聚,化作青光锁链缠住其中三条龙影——那分明是她父亲当年镇守龙脉时用的囚龙索。

“阿爹的血…从来不是浇灌蛊池…”紫妗的右眼彻底化作冰晶,映出当年真相:十二巫祝割开的腕脉里,流淌的分明是带着金纹的凤凰血。乌木棺椁吸收的也不是煞气,而是用来镇压龙脉暴动的清气。

玄衣太子的残躯突然抽搐起来。那些失控的蛊虫在他骨架间重组,渐渐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当最后一颗星辰亮起时,司宫怀中的兵符自动飞向紫妗心口——凤凰与白虎的图腾终于完整,在两人之间架起星光虹桥。

长生帝的声音突然从地脉深处传来:”好孩子,你们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祭品。”赤金龙影突然调头冲向紫妗,却被她脊梁里爆出的凤凰骨刺穿。司宫这才惊觉,那些看似守护龙脉的清气,实则是抽干她父亲精血炼化的囚笼。

紫妗的指尖突然穿透司宫胸膛。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她生生扯出自己那半块凤凰骨:”当年他们抽干阿爹的血,是为了把凤凰命格转移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司宫伤口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裹着白虎星辉的青铜汁液。

悬棺镜面轰然炸碎。每一片碎片都映出不同的真相:冷宫井底的婴孩有两个,一个画着滴血凤凰;一个烙着白虎星斑。冬猎染血的鹿角里藏着前朝玉玺,而长生帝三年前说的"紫微西斜",实则是他自己命星将陨的预兆...

司宫胸口的青铜汁液突然凝固成锁链。紫妗的凤凰骨刺穿他心脏的瞬间,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整座地宫开始翻转,流沙裹着尸骸组成旋转的星图,九条赤金龙影正在吞食彼此的血肉。

“原来你才是镇龙柱。”紫妗指尖还沾着青铜液,那些液体突然在她掌心烧出北斗纹路,”司宫,你摸摸自己的脉搏。”

齿轮声越来越近。司宫低头看向胸口的窟窿,破碎的青铜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一枚刻着二十八宿的齿轮在转动。冷宫井底的画面突然清晰:冬至子夜被投入井中的不是婴孩,而是一尊贴着生辰八字的青铜人偶。

玄衣太子的骨架突然立起,化作流光钻进司宫胸腔。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司宫看到自己手臂浮现出与悬棺相同的白虎蛊虫——这些根本不是活蛊,而是前朝工匠用万人血淬炼的青铜微粒。

“陛下用二十年造了你这个容器。”紫妗的凤凰骨突然伸长,化作赤金锁链捆住三条龙影,”冷宫井底的凤凰婴孩早被炼成灯油,你我不过是…”

75、地脉深处突然伸出青铜巨掌。司宫被赤金龙影吞没的刹那,终于看清龙脉真相——所谓琉璃宫地底根本不存在龙脉,有的只是前朝铸造的巨型青铜齿轮组,每一枚齿轮都嵌着活人魂魄。那些游走的赤金龙影,不过是齿轮转动投射的虚像。

紫妗的嘶吼声刺破幻象。她的凤凰骨燃起青色火焰,烧穿了司宫胸腔里的齿轮。当第十枚青铜齿脱落时,司宫突然记起真正的冬至子夜:不是三年前,而是三百年前前朝覆灭那晚,钦天监在龙脉核心浇筑了九百尊青铜人俑。

“你是我父亲最后的作品。”紫妗的泪水在火焰中汽化,她背后的星图突然射出金光,照出地宫顶部密密麻麻的悬棺——每具棺椁都连着血色锁链,另一端没入司宫的脊椎,”他用我的凤凰骨做引魂灯,把你的魂魄封进青铜…”

赤金龙影突然融合成血色太阳。长生帝的声音从太阳核心传来:”好一出父女相残的景象。”无数青铜手臂破土而出,指尖都挂着紫妗父亲的残魂,”当年若不是国师自愿跳蛊池,怎能骗过天道铸成这伪龙脉?”

司宫胸腔的齿轮组开始逆向旋转。那些嵌在齿缝里的魂魄碎片纷纷苏醒,拼凑出惊世真相:前朝覆灭前夜,紫妗父亲亲手将女儿炼成蛊王,却把真正的白虎星力封进青铜人偶。而长生帝所谓的换婴计,不过是把早就调换的命格重新归位。

紫妗突然笑了。她扯断脊椎里的锁链,任凤凰真火焚尽全身血肉。当青铜齿轮停转的瞬间,地宫顶部悬棺齐齐炸开,三百年前被活祭的工匠亡魂呼啸着扑向血色太阳。

“阿爹教过我…”白骨森森的手掌穿透司宫胸腔,捏碎那枚主齿轮,”真正的蛊王,要噬尽至亲至爱才能圆满。”她的骷髅头突然转向司宫,黑洞洞的眼窝里亮起凤凰金火,”现在,你该醒了。”

青铜汁液突然沸腾。司宫看到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在剥落,露出底下篆刻着古咒的青铜躯干。那些游走的白虎蛊虫疯狂啃噬咒文,当最后一笔咒纹消失时,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九百尊青铜人俑破土而出,每尊人俑心口都跳动着凤凰形状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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