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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莫失莫忘

若干天以来，蜀山山脉阴雨不断。这样的氛围下，为了不被说做太不人道，云隐到底还是做主停了蜀山弟子全部室外的课业，小弟子们自然是欢呼雀跃，一派喜色。可住在蜀山客房的那位千年老仙却实在心痛难忍。

他分明记得，先前他带着小骨上蜀山的时候，也下了一场雨，那时候，小骨还剩调皮的杨着一张明媚的笑脸在雨里跑来跑去，完全不顾他会生病的警告。

他也是无奈，自家小徒弟就是想宠着，于是乎就在小骨周身设下了一层薄薄的结界。既不至于阻碍她行动扰了她的兴致，也不至于让他寒气侵体。真的生了病。

他到现在还分明记得，那时小骨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蜀山山脉，连带着他听了心情也十分愉悦。

可他万万没想到物是人非，时移世易，当他再次到蜀山之时，他的小骨早已……睡了过去。

他从来不想说小骨离开了他，他也从来不敢承认小骨现在几乎已死的事实。他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小骨只是累了。想休息了才睡下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自己，自己也没有理由想要让她离开。

雨还是不停，白子画终于无法忍耐内心的荒凉和萧索，他就这样顶着雨走出了房门。

他几乎丢了魂一般的隐去身形，手中拿着红曜石在蜀山派内走着。最开始他走到的是小骨曾经居住过的寝殿。再走几步他走到的是他上次和小骨一起来蜀山是蜀山给他安排的客房。

不得不说云隐还是细致，为了避免他睹物伤神，晕晕，特地给他安排了离他前世或者上一次的客房最远的一处客房，就连房中的陈设也是换了全新风格的陈设。然而就是这样的刻意安排却令他陷入更深的心碎神伤。

他不是察觉不出云隐对他的不满，与其说不是察觉不出，毋宁说云隐对他的不满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从某种程度来说云隐对他不满才是正常现象吧。

令他感动之情萦绕心头的无非只一条，你就算怀着对他在多得不满，依然是耐心细致的给他做出最妥当的安排。

他走到了蜀山万福宫大殿。在这里，他依然感受的到传位云隐的大殿之前小骨内心的紧张和面对绯颜掌门的死时内心的不安与恐惧。还有要面对亲自下令处置自己的救命恩人叶桐时的痛苦，纠结与迷惘。

想到叶桐，一时间他又失神了。

叶桐曾经救了小骨，他把蜀山搅得天翻地覆，几乎震了几震是为了救他妹妹。

而小骨……他实在不忍心再继续想下去。

他不得不承认，小骨和叶桐是那么的像，难怪会成为好朋友。

出了大殿，他继续木然地朝前走，走呀走，最后走到蜀山后山禁林入口。站在这里，他楞楞的的盯着那个结界，初审的感叹长留山，或者说是他和蜀山的联系还真是不得不说密切。

他和小骨最早相识在蜀山，他就下小骨和小骨结下深厚的情谊也是在蜀山，今生他带着小骨在人间历练的最重要的一站还是在蜀山。小骨曾经用蜀山的反照术强行留住了他匆匆离去的脚步，有来无往非礼也，云云隐用蜀山的锁魂咒锁住小骨魂魄，避免小骨魂魄过早地散去以至于他措手不及，就连生长在蜀山后山禁林中的护魂草也在保护小骨不死方面做出了突出而卓越的贡献。

他微笑着向未来想去，或许在未来他和小骨地久天长花好月圆以后确实应该好生感谢蜀山。

如果他想进，从没有什么结界能够拦住他，可既然是蜀山的禁地，他也不想太过于冒犯的硬闯，于是他转身离开，朝着叶桐家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叶桐家的时候，叶桐刚从清修长老处回来，不必再照顾妹妹，叶桐一进家门，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调息，他的修为并不强，又遭受了连日雷刑折腾，自然没有感受到屋内还有其他人的气息。白子画就那样站在一旁看着叶桐，小骨和蓝忆嬉笑玩闹的声音俨然响在他的耳畔。

他终于还是受不了，崩溃一般飞奔出屋，回到他那间小小的客房。

这次他倒没有急着作法召唤小骨的魂魄，因为他曾记得云隐说过，蜀山是永远是小骨的家，他相信蜀山既然永远是小骨的家，蜀山也一定能接受这他这个未来的姑爷在这儿小住一段日子。

事实就是蜀山是除的长留绝情殿以外，他和小骨拥有共同回忆最多的地方。伤心人不该再回伤心地，他不想回到绝情殿继续伤心，所以他想在蜀山多住些时日慰藉一下自己那颗受了伤的脆弱的心灵。

果然不出他所料，以云隐为首的蜀山人还是蛮接受他这个未来姑爷的常住，他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日子，直到他除了成功奇迹般的再次召唤回小骨将近一半的一魄以为实在无法召集更多小骨魂魄的回归。

长留山

距离东华签发抓捕12名逃犯的一级仙缉令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月，周寒锐那却依旧没传出什么好消息。

东华不由得有些愠怒，心中不停地思忖自己是否需要亲临周寒锐府邸，和他详细商讨一下具体事宜。

“人还是抓不到吗？”笙萧默早知是这个结果的问东华。

“这才一个月，你急什么？”东华把糖葫芦举到嘴边咬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咀嚼。

“这12名弟子身后不是其他门派的掌门，就是本派阁主长老。”笙萧默还是觉得东华异想天开。“你想要抓谈何容易？”

“这些各个门派选送来的进修弟子，一个个都像小间谍一样，随时都会把本派的消息传递出去。”东华貌似是在顾左右而言他，然而笙箫默知道东华并不是：“前些天我抓捕的命令刚下，就有两三个小门派的掌门送信过来说我要抓捕弟子已经离世。”

“怎么可能，这话你也信？”笙箫默嗤笑一声。“他们八成是知道了你那句不介意让他们暴毙的话，既不想自己暴毙，也不想自己的子女被定罪，所以，你是怎么回复他们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最常见的答复。

“然后他们就消停了？”笙箫默先提出疑问，很快又自己想出了答案。“我看他们怀着侥幸心理，还没有把人交出来的打算。”

“我不急，可以慢慢等。”东华又咬了一口糖葫芦。

“这些外派送来的像小间谍一样的弟子，你打算怎么解决？”笙萧默毫不客气的给东华丢出一个新问题。“这些人简直烦得很，有一点风声都要往回传，愣是把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给闹得天翻地覆，甚至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办，你别急。”从自己安排出手开始，东华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不得不说他对自己的手段还是相当的有自信。

“好，那不说小间谍的事儿，我先来问问你，这12个弟子捉拿归案以后你打算怎么处置？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依照他们犯下的罪行和门规的规定，是要被处死无疑了。”笙萧默说到这顿了一顿，犹犹豫豫又继续开口：“他们的背景和后台无一不十分雄厚，若不是因为这一层原因，左右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结案。如果处死的话，我怕会横生枝节。”

“要不，简单罚一下就算了吧？”果然是和稀泥小能手笙箫默的提议。

“处死。”东华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又十分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笙萧默张了张嘴，显然还要说些什么。

“仙界风气不端，已令本君十分失望，难道你要本君对你也失望透顶吗？”笙箫默立刻遭到来自东华的语气平静的威胁。

“东华，我本不是这个意思。”笙箫默欲盖弥彰的解释。“典籍记载，无论何等阶品神级法器均是神性与魔性并存，千骨已经恢复了部分的神血，此时过分嗜血，我怕其一旦入魔，长留山恐再无法控制于它。”

“我竟看不出你对长留山的原装锻造还蛮有信心。”东华语气玩味的揶揄，转瞬又正色道“不会入魔，一旦出了差错，我自会竭力压制。”

“我……”笙箫默气结，他从没想到，东华这臭小子竟如此的不知好歹！“我还不是怕你得罪了权贵，不但无法做出一番事业，还磕得一鼻子灰甚至被迫下台。”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东华平生最恨的话就是谁口口声声说为他好。就是因为这句话，他痛失小九。

谁为他好，他不需要！他有自己的判断，他只相信在这世上能为他好的人只有自己。

“老四，整肃仙界风气势在必行，如果你实在怕得罪人，我可以暂时先废掉你的位分，等子画回来，重新接任掌门时你再出山。”此时的东华对笙箫默俨然有些失望。

他从来都知道，因怕得罪人而不作为，在仙界已然成为一种潮流。潜规则，灰色地带，灰色交易也成为长留山乃至仙界多年来的心照不宣。

从前长留不是他东华之天下，他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如今他是掌门，自然不会允许这些他看不惯的东西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

“东华，你莫不是想人为的把自己搞成孤家寡人？”笙箫默一脸和煦的微笑，“你说说你，先得罪大师兄，现在连我也得罪，你是不是真的想成为孤家寡人？”

“你会同我一般见识吗？”东华也不等笙箫默的回答继续说“左右你不会与我一般见识，那我想如何得罪就如何得罪。”

一时间被噎住，笙萧默竟然无言以对。

“至于摩严，我迟早废了他！”

“师兄，得饶人处且饶人。”笙萧默和稀泥。

“我倒不介意你说一句一瞅天子一朝臣。”东华冷幽默的押了个韵。

“东华师兄，你真的想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吗？”笙萧默冷言冷语的质问东华“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互不相容的地方？我已经调查过了他犯过的那些错，哪个身居高位的尊者没犯过？”

“别派的，我管不了，本派的，我疾恶如仇。”东华拂袖而去，丝毫不给笙箫默面子。“因为你与其在这劝我放弃行动，倒不如劝他主动上表致仕，这样兴许还能不至于导致他晚节不保。”

瞧着东华离去的身影，笙萧默陷入无限的惆怅之中：“东华师兄，为了逼他下台，你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使出让人散布流言的方法，这样的你，就坦坦荡荡了吗？”

贪婪殿

这几天，长留山的世尊摩严有些心烦。

从一个月以前，他同掌门东华起了争执开始，长留山竟然风言风语盛行，有说他收受贿赂仙道不纯的，有说他藐视规则擅用私刑的，有说他乱杀无辜毫无慈悲的，还有说他抛弃弃子直到妻儿找到前任掌门尊上那儿才被迫相认的。最过分的竟然说他架空前任掌门有不臣之心！

关于这些专门说他的倒后账，他费尽了心思，万般弹压，竟是半点作用也没：越压制那些小弟子说的越欢，甚至还有一些极具想象力的充分贯彻世界是统一的原理把他和前几日那一场大案联系起来，非说他阴谋算计包藏祸心！

因此他这几天过的很辛苦。

或许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心虚：是他不敢于自己的龌龊言行被现任掌门知晓。

其实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东华那里他是一点都不怕的，具体说来，东华也知晓这些风言风语——前日，他那个孝顺的好徒孙霓漫天在主岛听到有人骂他，当即怒不可遏与对方动起手来，不几招并将对方绑了扭送到大殿交由东华掌门处置。

东华当时似乎是连眼睛都没抬，只自顾自说了一句不得妄议师长就把二人打发走了。

这事儿若放在从前，他定会不依不饶的叫白子画严肃处置，只是如今形势不同，当权的是从小便与他不大对付的东华，他也只能偃旗息鼓，见好就收。

东华离开长留山那一段渊源他是大致知晓的，他也确信东华定不会在长留山长久掌权。他很肯定，只要来日方长，他只要熬到东华弃位，要么白子画复出要么传与他，他终究会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严，你还不睡？”忽然一个温柔的女声出现在摩严后。

“夫人你先睡吧，我马上就睡。”摩严指指他身旁堆积成山的折子，示意夫人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忙？然而他和夫人心照不宣的是，那一堆折子。只是白子画退位之前他批好的还未来得及有人送下去的，自从东华上任以来，他便再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感。

东华再去让他碰过一本折子——他宁愿把那些公务全都交给笙箫默，也不交给他。

“你也不要忧思过盛，事情总会有解决的一天的。”赵芷鸾贴心的给摩严添上一杯热茶，所谓红袖添香正是如此。“你以有好几日沉迷公务未曾陪我，我有些想念。”

“还是夫人好，这些年来也只有夫人一直对我不离不弃。”摩严心头犯上几许萧索，这些年来，无论他的身份如何发生变化，夫人一直从未嫌弃或是刻意的巴结他什么， 无论他是在人间行走的道士，还是长留山的世尊摩严亦或是现在他几乎处于身败名裂的边缘，夫人对他的态度却是一直都没变——嫌弃、冷淡。

其实，今日夫人对他忽然如此热情奔放，其中原因他也大概能够猜到二三：东华上任他被夺实权一来，他一直劳心伤神，想来她也是十分不忍，于是才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回不回？再不回我睡了！”赵芷鸾看到摩严，自我感觉如此良好，就气不打一出来。

“如今这事态可还明朗？”摩严眼神直直盯着前方，似乎是在问他夫人，又似乎不是。

“我记得你说过，你同掌门自小就不大对付，如今被他握了你的把柄在手里，又越过你做了掌门，多多少少你与他相处适当注意些。”赵芷鸾在沉思过后给出答案。“换句话说就是你要谨言慎行，勿要在叫他揪到你另外的错出。”

“夫人，你可知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我如今便已不再位列人臣。”摩严在众人面前不会表达出对东华甚至是对白子画的不满，不过面对自己的夫人，他也自是百无禁忌。“我与他自始至终并不可能安然相处，我不给他下绊，也是素养良好，你如何还要再望我在他面前谨言慎行。”

“有句古话叫做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有一句古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赵芷鸾不厚道的打击摩严的小心肝。“如今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你都不是东华的对手，你又何苦再去以卵击石？”

“我只是不甘，我只是不服。”摩严感情真挚的说出这句牢骚。“从前在师门中，我是最努力刻苦的，也是最听师父话的。没想到师父在预备传位时候，挑选的竟是东华那个刺儿头。是东华那个刺儿头也就罢了，毕竟他虚长了我那些年岁，仔细算来也配得上我唤他一句师兄。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为何东华走后，师父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长立幼选择了子画……”

“尊上他，从不贪图什么虚名，这些年来，你这个长老做的倒是比其他派掌门还要风光些。”眼瞧着心中郁卒的自家夫君一直愁眉不展，竟然对着摩严翻了个白眼就径自往卧房走，只留下一句令摩严哭笑不得的话“山中那些流言约么我也听到了，传得沸沸扬扬，有损你的声名是一回事儿，只是前世今生来来往往几十年，这些谣言是否冤枉了你你自清楚。”

“我哪里有错？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长留。”看着自家夫人走了，摩严这次竟然破天荒地从座位上绕出来，向他夫人的方向追去。

“为了长留无错，只是你的方法有错。乱杀无辜是错，滥用私刑是错……而你最大的错，是越权！”赵芷鸾深深怀疑自己择夫的眼光，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当年未曾听从母亲的话，同这个目中有无人又自高自大的仙划清界限，甚至还荒唐的未婚生子！非搞的自己身心俱疲，不过好在现在她是幸福的，不是吗？这些，都已成为过去，只要现在幸福就足够了。

“子画在位时我便是如此，他也从未说过什么，为何东华便如此容不得人？！”摩严有些恼怒。

“尊上不在乎是因为他要保持清高，有些事情自然需要你为他代劳。简而言之，就是他不想干活，而你能干活，所以他要留着你为他干活。可东华上仙是个极有工作效率的人，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完成最多的任务，就算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依旧能保持清高，他不需要你为他干活了，所以便容不下你这等越权的行为。”赵芷鸾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摩严听懂了没。

“你，你这是妇人之见，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子画他岂是你说的这种人？

“好，就算尊上，他不是我说的这种人，他不介意恣意妄为。是因为他有风骨有涵养，懒得和你这样的俗人计较。可是无论何时何地越权在政局里面都是大忌。尊上不在乎，不代表旁人不在乎。但凡换了一个果决些的君王，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你这等善用职权的僭越之人，都会被君主毫不犹豫的清理掉。你没有被尊上清理掉，你就幸运去吧，还指望着东华上仙继续重用你吗？”赵芷鸾仔细思索着她看过的那些戏本子，用力扳过摩严的头一本正经的说。

“你你你，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简直要气死我。你莫不是戏本子看多了，以后我再不给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戏本子！”摩严有些失去了仪态的，对着夫人大吼。

“凶自己的结发妻子，你羞也不羞！”何人吼的过羽族出身的赵芷鸾“我可不是你那些出气筒徒弟给你随便凶。你要是再对我吼一句，我就……我就不管你了！任凭你自生自灭去吧，我真我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你好，你以为那些谣言是谁散布出去的？你再不识相些自请致仕，我怕你会被掌门斩草除根！”

吼过一句，复又温婉贤惠的说道：“夫君。你且早日识相些急流勇退，日后竹染再讨一房贤惠的媳妇。你我几人尽享含饴弄孙之乐难道不好吗？你也操劳了这许多年，也该歇一歇了。如若不然，我当真害怕东华上仙会按耐不住将你斩草除根。你本是聪颖之人，若当真蹈了那些凡世中顾命大臣覆辙岂不是太亏？”

摩严依然是站在原地呆愣愣的没有反应。

“夫君，且容妾身做一做最坏的打算，当真有那日，你又让妾身带着孩子如何自处呢？”这一招叫美人计，自古至今均十分好用。

“我会仔细考虑的。”哪怕有夫人的劝谏在，摩严依然想不死心不甘心的再挣扎一番。

长留山内务阁

进来，这里是各种流言的重灾区，左右不过于一条内务格中的弟子空闲时间很多，并未有师父拘着，也无需费心修行，自然多出大把的闲暇时间来肆意探讨时政要事。

“师妹专程来瞧瞧青丘师姐，青丘师姐你可是不欢迎呀！”赶着阁中每月一次的公休日璃清轻轻推开狐青丘的卧房，走进去在桌边坐下。

“岂敢，岂敢，只是我久病多时不方便待客，唯恐将病气过给了妹妹。”狐青丘哑着嗓子，精神十分不好。

“妹妹听说自几月前长留山公开处刑，姐姐便一直病着，知道的说一声姐姐身子自便虚弱易受惊吓，不知道的还不得说一句姐姐胆小如鼠不适合修仙”璃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得十分快。

“是我胆小了，又何怕外人说。”不知为何，狐青丘十分讨厌和这个茶里茶气的所谓师妹说话。

“姐姐，你胆子如此之小。若以后遇上那种收妖的惨烈局面，姐姐又当如何自处呢？”璃清说这句话时笑得更加不怀好意。

“……”这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不知为何狐青丘莫名想到一句话，她也记不得是从哪儿听过，只觉用在此情此景十分适宜：对自己人尚且能下如此狠手，又何况是敌对之人？

“这些日子的流言姐姐可听说了？”兜兜转转璃清绕回正题。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病榻中从未出过房门，又怎会知晓进来山中有哪些留言？”到底还是不喜，狐青丘想尽一切办法想把这个烦人的师妹打发出去。

“妹妹可是听说了呢。千骨姑娘还是姐姐你的同届好姐妹吧？从前拜的那样一个厉害厉害又显赫的师父，如何的令人羡慕？却想不到如今竟被弄得如此凄惨下场，妹妹可是听说这次他偷盗神器乃是世尊摩严暗中怂恿撮合，想她也是有长辈撑腰极度的放心了，却未曾想东窗事发，竟被无情抛弃推出当挡箭牌以平息天怒人怨，你想她该是何等的心寒又伤心？被师长无情抛弃，被知情人推出灭口，姐姐你想想，面对死亡她该是如何的恐惧绝望？”果然不负茶里茶气之名，璃清几句话，愣是把狐青丘说的冷汗直冒，然而狐青丘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她接下来那几句貌似是安慰她的话。

“不过姐姐你想来是不必担心了，姐姐也并非那么显赫，定不会有人去故意暗害姐姐。”璃清优美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继续开口说：“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姐姐是否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以至于会遭致反噬的事情，那妹妹就不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璃清也不管狐青丘的反应，自顾朝房门外走去，丝毫没有看到对方那一脸惊恐，连连摇头倒在床上的画面。

总结：本章标题没有太多含义，就是想到那就写到那了。

本章主要讲了四个画面

第一个是老先在蜀山寻找小骨的魂魄，顺便感伤一下。

第二个画面是东华和笙萧默关于朝局的讨论和对话，主题思想前面都讲过了，东华为什么会这么干我也大体说过了，在这里就不多赘述。有意思的是那一句如果你实在怕得罪人我不介意先废了你的位分以后再恢复。这是个很好的思路，也是另外一个发展方向的一个梗，以后也许会接上，也许不会看情况。

第三个画面是摩严夫妻对话。夫人向摩严几乎挑明了这些留言就是东华散布出去的，希望他好自为之，同时也提出让他急流勇退的建议。夫人来劝自家夫君乖乖退隐，这个想法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是笙萧默指示的，我以后会说。

第四个画面是茶里茶气的璃清来刺激狐青丘。不果从严格意义上讲璃清并不是绿茶，她和狐青丘只是各为其主。至于已经被小骨极度的惨状吓到的狐青丘又被璃清刺激了一下，这是一个小坑，也涉及到后面发展的大坑，为防我在这里不提前讲了。特别要说的是胡青丘和璃清这两对师徒的关系第一次出现是在1月14号的更新忘了的可以回去翻一下。狐青丘缠绵病榻的原因我已经公开解释清楚了，就是被吓到。但是她师父的嘛，还有其他原因以后说。

最后我单独要说的一点就是东华想办法整治摩严。我要说的还是那句话，现在的长留山声名已经受损，再也经不起一场公开的政变去给东华把摩严犯的那些龌龊行径全都挑明，而且让他身败名裂的下台。最好的结果解决方法就是让他自己申请离开，所以要用的方法当然是暗搓搓的方法了，但是我不太会写这方面的各种阴谋阳谋算计，就用这种简单的方法侧面的描述来写他。具体一点大概下星期一二左右摩严同志就要领盒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