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容早慧,生性沉稳,他的母妃生她后便落下了顽疾,后宫中向来诡谲,小孩子一个人跌跌撞撞长到现在,早便没有了稚真良善。
有一日,海棠花开得艳靡,他那个沉迷声色犬马的父皇和几个近侍赏花。
“这是七殿下?”
“七殿下还不行礼,这可是你的父皇。”
“七殿下倒是生得不像陛下。”
“呵,说不定像他母妃呢。”
敖容从小便聪敏,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每个人揣测着恶意,字字句句,只为自己一点点微末的利益。他像不像父皇重要吗?他的父皇只爱着他自己。
七岁的年纪本该和父母撒娇,承欢膝下,可他已经在军营中了,开始他身量小只能干杂活,刷碗劈柴。后来是祖父,祖父照抚他,教他兵法谋略,耍枪弄剑。敖容大半少年时代都是在军营中,性子也被祖父养得严肃板正极了。
若不是他十五岁的时候捡到了陇玉,那日也是凑巧,祖父平生就爱打猎,虽说人老了大不如年轻时,性子却被岁月磨得越发顽固。敖容还记得那时候他的父皇日日痴心妄想长生不老,早就不管朝政了。
那日因为祖父非要猎一头雄鹿才去得深了些,也是第一次敖容见到了狼群还有用兽皮裹着身体的小女孩。小女孩身手矫健,低低地吼叫着,牙齿上咬着一只肥兔子,脸上还沾着泥垢,手指甲尖尖的。
几个侍卫本想射箭的,敖容抬手拦了下来,十五岁的敖容生得芝兰玉树,眉眼间仿若藏了星辰。一时间让小女孩看呆了,嗷呜了一声。
敖容捡回来后御医们说小姑娘不会说话了,大约和狼群长大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礼仪廉耻,见到敖容总是会扑过去抱着,睡觉时那些丫鬟哄她说这是他给的就会很安心。后来小姑娘有了名字,养大了成了他的暗卫。
敖容一直知道他的小姑娘依赖他,在乎他,可是啊,他怎么可能为小姑娘停留呢,权力地位财富,征服天下。
所以他要娶墨羽君,要得到墨家的支持,到那时他的小姑娘便会明白了。
“晚安,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