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礼制，婚前三日新人不宜见面。
折颜在昆仑虚整理婚宴用品，将准备好的酒器、香囊、请柬一一核对。桃林里安静得出奇，少了白真平日来的动静，连凤鸣都显得稀疏了些。
这日午后，折颜正在检查那对龙凤酒盏，忽见一朵祥云落在桃林外。云上下来个青衣少女，是凤九。
“上神安好。”凤九笑嘻嘻行礼，“四叔让我送这个来。”她递上一个食盒，里面是青丘新做的点心。
折颜接过食盒：“他近日可好？”
“好着呢，就是忙得脚不沾地。”凤九眨眨眼，“昨日还对着婚服发了好一会儿呆。”
折颜唇角微扬：“回去告诉他，点心很好。”
凤九凑近些，压低声音：“四叔其实很想来的，但碍着礼制不好露面。这食盒里的桃花酥，是他亲手做的。”
折颜打开食盒细看，桃花酥形状略有些不规整，确实不像出自专业厨子之手。他取出一块尝了，甜度恰到好处，带着熟悉的桃花香。
“告诉他，我很喜欢。”折颜道。
凤九欢天喜地地走了。折颜将食盒收起，继续整理婚宴用品，心情却比方才明朗许多。
次日，折颜正在桃林中修剪花枝，忽见一只白狐跃过桃枝，口中衔着一枝新开的桃花。白狐将桃花放在石桌上，转身便要跑。
“真真。”折颜轻唤。
白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眸中带着狡黠的光。正是白真的原身。
折颜走近，白狐却轻盈一跃，消失在桃林深处。石桌上那枝桃花还带着露水，开得正好。
折颜执起桃花，轻轻摇头：“这般不守礼制。”
话虽如此，他却小心地将桃花插入瓶中，摆在案头。
婚宴前一日，折颜收到白真传来的玉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一切备妥，明日见。”
折颜回了一句：“等你。”
傍晚，折颜最后一次检查婚宴用品。礼服挂在竹舍内，酒器整齐排列，连交杯酒都已备好。一切就绪，只待明日。
月色初上时，折颜在亭中独酌。杯中是他与白真初遇那年埋下的酒，香气格外醇厚。想起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唇角不自觉扬起。
“一个人喝酒，不无聊？”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折颜回头，见白真不知何时来了，正倚在桃树下看他。
“不是说不宜见面？”折颜挑眉。
白真走近，自顾自斟了一杯：“想来就来了。”他抿了口酒，“这酒不错。”
折颜轻笑：“你出生那年埋下的。”
白真执杯的手顿了顿：“难怪这般醇厚。”
二人对坐饮了一杯。白真道：“明日之后，便可日日对饮了。”
折颜颔首：“正好我埋了不少酒，够喝千年。”
白真轻笑：“老凤凰打算得倒远。”
月色渐浓，白真起身：“该回去了，明日还要早起。”
折颜送他至桃林外。临别时，白真忽然转身，往折颜手中塞了个东西。是个香囊，绣着桃花与九尾狐，针脚细密。
“明日戴这个。”白真道，“我亲手绣的。”
折颜接过香囊，香气清雅，是白真平日用的安神香。他轻声道：“好。”
白真驾云远去，折颜站在原地，直到那点青光消失在天际。手中的香囊还带着白真的体温，与桃香交融。
回到竹舍，折颜将香囊小心收好。案头那枝桃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仿佛预示着明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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